特别温和,温和到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心思精巧。
许珩不知道什么叫爱,但她看到永延的时候便满心欢喜,小心翼翼的想要跟她多说话,看不到的时候便惴惴不安,心心念念着。
她从未对人有过这种心思,或许,这就是爱了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世上的感情大多如此,不知不觉间早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
当许珩快马加鞭赶到前线的时候,战争早已停歇,她迎着呼啸的风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战场早已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尸体,战场还未来得及清扫,尸体早已冷却,甚至僵硬。
这些人中有魏国的将士,也有突厥的将士。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只能化作一抔黄土,被掩埋在地底。
等到坟头生出一堆杂草的时候,女人带着子女前来祭拜,并告诉他们,这是你爹,他曾经是个英雄……
一个年轻的小将走到许珩身边,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驸马爷,公主她,去了!”
许珩仿佛没听清他的话,她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在风中静立着。
她静了半晌,才让那个小将站起身来,默默的“哦”了一声,喃喃道:“我方才,经过军营,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来迎我,我还在想,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我在想,她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能不出来见我呢?一定很严重吧,所以我没有进去看她。”
“我以为我不进去看她,她就会自己默默的养伤,像以前一样,冷我一阵子就会自己出来了,继续像往常一样,督促我用膳,督促我吃药,在我跟她置气的时候她会买糖炒栗子来哄我,在我胃疼道吃不下饭的时候,让厨房给我煮好吃的肉粥。”
“我以为,我不去见她,她就仅仅是受了重伤。”
“我以为,我不去见她,她就会自己出来见我了。”
许珩声音很低,低到若是不仔细听,身边的呃人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泪水早已划满了脸,一粒粒的水滴“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没有人敢上前来回话。
她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却抬起头,倔强的笑着问身前的人:“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不多骗骗我呢?如果你们肯骗骗我,兴许我还能继续多骗自己一阵子,可你们,为什么连这都不肯多骗骗我呢?”
站在许珩身前的四五个将军异口同声,血型男儿眸子里难掩悲伤之色。
“末将知罪!”
许珩低下头去,嗓音哑的不像样:“为什么她离开了呢?为什么啊?”
“驸马爷您请节哀!公主临终前下令,说务必要保证您的周全。”
许珩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喃喃道:“她说过,要同我归隐山林,我也说过,要带她去看遍天下名川大山,可永延啊永延,阿珩想要兑换承诺的时候,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她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力气,蹲在地上:“你回来好不好,永延,我好想你啊。”
迁都之后改年号为永顺,永顺元年,大魏三公主永延薨,尸体不存,建衣冠冢,葬于皇陵。
没有人知道那位悲伤到极致的驸马爷是怎么回京的,大魏同突厥一站,因为永延公主的出现,让原本的一场魏国必败的战争变成了两败俱伤,同时也因为齐国想要坐收渔利的干涉,两国被迫议和。
但皇帝依旧坚持迁都,也许是因为命令已经下了,再撤回来兴许会伤了他身为皇帝的自尊心,也许是因为江南那边新皇宫早已建好,且四季如春,总之,迁都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许珩是懒得走的,她独自一人住到了公主府,下人们早就被遣散了,府中值钱的物件也早就被搬空了,许珩把东苑后面的花园清了出来,然后种了满院子的桃树。
如她所料,漕运如今正在壮大,赚的银子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盐帮成为了大魏第一大帮。
而她依旧当她的甩手掌柜,漕运的几个管事的当家来给她汇报账目的时候,她正在给新种上的半亩小白菜施肥。
几个当家战战兢兢的给她这个大当家汇报完了之后,抱着大当家亲手种的几颗大葱回去了,恭恭敬敬的捧在手里,就像是捧着几块白绿相间的翡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后来等到她亲手种的第一茬白菜长熟的时候,许珩派人去把阿糯接了回来,才半年不见,阿糯脸上的小胖肉也不见了,反而有了些棱角。
这孩子愈发的好看,双眸若星,身着一身白衣,远远看去甚至有了些仙风道骨。
阿糯回来之后,许珩依旧每日都捯饬她的菜园子,阿糯从师门带回来基本修仙问道的书,每日也都勤加修炼,甚至开始辟谷。
许珩也懒得再理他,只是想着人各有志,她不干涉也便罢了。
又过了段日子,阿糯觉得修行到了瓶颈期,需要回师门继续修炼了,许珩只是道:“若是有空闲,记得回来看你娘。”
阿糯以为许珩是要嘱咐他时常回来给永延祭拜,便点头道:“儿子不在,父亲也要多注意身体。”
许珩苦笑:“死不了。我还要等她回来呢。”
阿糯顿了顿,转身离去。
春去秋来,后院里的桃花都开了,阵阵秋风吹过来院子,粉色的桃花漫天飞舞,满院子的桃花香,宛若仙境一般。
这一日,许珩正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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