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武怀赋见多识广,他表面平平,在心里小赞一声。他迎着袁无伊进殿,路上把院子种的各种奇花异草一一讲解,由於武怀赋本来油嘴滑舌,好说辞,把一株株静止不动的玩意儿说的活灵活现,好不有趣!就连满腹心思的袁无伊都听得津津有味。
冥叶闷不吭气的跟着走,绞在一起的手指轻轻颤抖着,额间不知何时滚满了细细的汗珠。突然,一个冰冷的手掌托住她的脸颊,冥叶吓了一跳,回神一看,发现袁无伊正转过身子看着自己,有些chu糙的指腹在脸上摩挲。
“怎麽,不舒服?”袁无伊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这一举动太过亲密,惹得旁人侧目连连。冥叶觉得不自在,扭扭脖子,发现袁无伊的手架的很紧挣脱不掉,於是又抬手覆上她的手,要推掉,谁知袁无伊伸出另一手擒住了她细软的柔荑。冥叶被这样一抓,慌了,把余下的手搭了上去。
明明是两人暗自较劲的一连串动作,在别人眼里竟成了脉脉含情的打情骂俏。家臣不顾体面,窃窃私语起来,武怀赋更是看傻了眼,没想到自己日夜祈祷不要发生的事,终於还是发生了!
我的小明夜呀,难道你真的对男人失望,转而投向女人怀抱了吗?难道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大叔的怀抱向你敞开着吗!武怀赋在心里大声呼喊,欲哭无泪。
“小女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冥叶心里窝火,语气很生硬。
袁无伊松开托住脸的手,顺势把她揽进怀里,无比爱怜的轻轻拂过冥叶的额头。“今天早上起床时就告诉过你,少穿点,偏不听。”她中x低沈的磁x嗓音娓娓响起,就像情人间的絮语。
“冥叶都说热了,大人还抱着。。。”冥叶蹙紧秀眉,怒气直窜,顾及旁人在不好发作,轻声说道。
武怀赋也看着窝火,准备找准机会抢回冥叶,突然,一个沈重清亮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武大将军,臣回来了。”
☆、三十三 唇枪舌战
武怀赋打了个寒噤,温热的夏风瞬间变得冷飕飕,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蕴炎。
“夕张大人,那便是在下的门生,武蕴炎。”武怀赋表面平和的介绍,内心却大呼不妙,抱在一起的袁无伊和冥叶正齐齐看向来者,那个天刹的不男不女还乘机又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再看蕴炎,发现他居然没有在看应该看的地方,反而是黑着脸瞪着自己,那两道寒光像是要切了他。
这干我什麽事了?武怀赋愤愤不平的想。他走上前柔声劝慰:“若冥叶小姐觉着热,马上到了正殿,那儿凉快得紧。”
这话是说给袁无伊听的。她倒也识趣,搂住冥叶的小蛮腰对武怀赋点头。踅身之前,武怀赋又瞟了蕴炎一眼,看见那两道寒光变成了滚滚火焰,仿佛要烧了他!武怀赋叹气摇头──水深火热啊。
被搂住腰的明夜不得不随人转身背向银月。银月──她小声念叨。从刚才开始心就像要炸开一样的狂跳。这是有多长时间没见着他了,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从那个白净纤弱的美少年,变成器宇轩昂男子汉。经年驰骋,闪着麦色光泽的英俊面容,挺拔健硕的身材。。。现在肯定更受女人喜欢了吧,那自然流露出的男人气息,就是最矜持的chù_nǚ也禁不住诱惑吧。
只可惜,已经不是我的了。这麽多年的眷念也走到了尽头,能看到成长为这麽出色的银月,自己应该开怀大笑才是,可是心中那阵阵苦涩又是又是什麽意思?冥叶落寞的想,身子不禁有些疲软,往袁无伊的臂弯里靠了靠。
冥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微小的举动也落入蕴炎的眼里。他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後面走着,眼睛片刻不离那个柔美的身影──那个正倚在别人臂弯的身影!蕴炎双眉倒挂,手紧紧握成拳头。有怒火在心中烧,他坚称这是憎恨的怒火,要把她抢过来,狠狠揉碎的憎恨!
冥叶的脸色越来越白,连站着都觉着吃力。武怀赋赶紧命人把她扶去休息,袁无伊觉察到武蕴炎跃跃欲试想要跟去的势头,连忙用话把他拦住:“听说这位将军是个传奇呢,武大将军可要好好引荐给孤。”
她美目一挑,细细盯着蕴炎,眼神里是述不尽的威慑。武蕴炎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气势汹汹的回视一眼後,恭敬的欠欠身。袁无伊冷哼一声,说:“原以为武家人个个是知书达理之人,作为门生家臣更不为过,况且还随了武家的姓氏。武大将军,可别让颗老鼠屎坏了
名声。”
这话讽刺的太露骨,武怀赋听着都不觉得舒服,但碍於袁无伊的身份,只好顺着她的话责备蕴炎。可是蕴炎并没有顺应他行屈膝礼,而是直起身子,正视道:“夕张大人的《虚亭集》,在下拜读多遍,每次念诵总有不同的收获与感想。其中有这麽一句,在下记忆尤深‘日轮普照照无遗,月明星海夜无尽,朱雀玄武驱不散,何当七尺血r身。’此句初读感到无限悲凉伤感,但臣以为此句处处反语。太阳再亮也有照不到的暗角,非‘无遗’;再黑的夜晚也有天亮的时刻,非‘无尽’,故此可以看出,神兽做不到的,我辈人人也能做到。这明明是慷慨激昂诗句,夕张大人居然把它藏身在悲切意境之後,可见非直言不讳莽撞之士,亦非巧舌如簧奸诈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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