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一许一个准,明年有秋闱,所以今日来的人格外的多。
河水上明晃晃一片,绽着形态各异的光,很是耀眼,连在远处高楼上都能看见。
这高楼的确很高,在流芳街上是最高的,街上的高楼很多,往年每座高楼上都会聚着人放天灯,这座聚的最多,不过今夜人都被侍卫赶到其他地方去了。
因为宁王爷在。
珊瑚大气不敢喘,一个劲跑上楼,在门口被付深习惯性地拦住,看清是谁后松开手,又见只有她一人,皱着眉替她开了门。
屋内临窗挂着灯笼,一旁准备着天灯,窗前背对站着一人。
听到声音,宋如澜几乎是立刻转过身来,片刻后眼眸眯起,愠怒之态渐渐涌上脸。
珊瑚忙跪下,心跳个不停:“王爷,奴婢、奴婢本想偷偷带着娘娘出来,但、但是……”
话没说完,她不敢说。
宋如澜勾起笑,明明脸上有弧度,笑着却给人一股阴森之气,如坠极寒之地。
他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啜着,居高临下地看她:“但是什么?”
珊瑚头低了又低,咽了几口唾沫,盯着地面说:“……玉簪带着娘娘去了御花园,说是太子殿下叫娘娘去的,不许奴婢跟着——”
话音刚落,珊瑚正欲抬头替自己辩解几句,只听得“啪”一声,方才王爷手里的茶杯瞬间摔在她跟前,溅起滚烫水花点点,杯子在地上碎开,茶水洒了出来,流到她膝盖上,很烫,但她不敢动。
门没关,付深听到动静立刻进来:“王爷——”
“出去!”宋如澜眼皮都没抬,目光中泛着杀意,付深忙退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楼上很安静,全是王爷身边的人,戒备森严,无人靠近。
他这一声吓得珊瑚颤了颤,听到宋如澜冷冷道:“往年不是都称病,难道今夜她去大殿了?”
珊瑚哆哆嗦嗦着说:“娘娘、娘娘她今夜确实去了大殿……”
“本王不是叫你一早便告诉她?!”宋如澜站起身,踱步走到她面前。
“奴婢、奴婢说了。”气势迫人,珊瑚有些欲哭无泪,“但娘娘说她不想出宫……”
珊瑚说完就低下头,再不敢抬起。
一阵安静,徒有窗外的热闹,这里像是与世隔绝。
宋如澜很久没说话,珊瑚唇咬地死紧,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等了一会,终于,面前的长袍转了方向,走到窗边。
她松了口气。
只是这气还未妥妥松完,极寒冷一道声音就响起:“你这条命,本王留的也够久了。”
仿佛当头一棒,珊瑚愣住,回不过神来。
宋如澜背对着她,根本不在意方才说过什么话,只低头看着外面摩肩接踵的人影,三三两两有耐不住偷偷牵手又立马松开的人,他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些小动作他都有过,哪怕是现在这屋内的布置,桌上的点心,哪样不是费了心思的。
他笑够了,又立刻收了脸色,恢复一如既往的淡漠。
转过身,珊瑚开始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能将娘娘带出宫的!”
“机会?”宋如澜冷笑,“本王给过你多少机会?”
珊瑚眼眶里涌起泪水,是害怕的,照理说她不该怕,本就是早该死掉的人,因为王爷路过好心的帮忙,才活到现在。
不过多活了几年而已,她竟妄想活一辈子了。
“血迹让你用真正的蛇血,为什么用了自己的?嗯?本王让你随时注意东宫的事,太子亲自处置了邵惠然为什么不报?”他边说边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不放过她脸上惊慌失措的每一个表情。
“月儿马场腹痛,宋景年抱着她回宫……”宋如澜脸色已经很不好,但是他继续道,“再加上今天的事,本王看你真是活够了。”
珊瑚听的后背发凉。
宫中不乏王爷的人,就算她不说,王爷还不是通通都知道了。
面前的人压迫感实在太强,他手垂在膝上,这双手杀过多少人,沾了多少鲜血……
自古成王败寇,她知道王爷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旋即他直起身,珊瑚这才低头解释:“蛇血的事,娘娘和殿下都不在宫里,但月嬷嬷在。原本奴婢以受伤不易被人怀疑,提前叫了内膳房的龙保准备蛇,但那晚他竟出去喝酒将此事忘了,时间紧迫,奴婢不得已才——”
“你可知道,张太医家中的确有祖传的法子验血,但只针对蛇血,你用了自己的,他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才会到现在都被关在牢里。”宋如澜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内膳房那人在哪里?”
“王爷放心,奴婢已吩咐人将他处置了。”珊瑚说,“没敢跟王爷报太子殿下与娘娘的事,是因为奴婢觉得,娘娘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王爷手段多残忍,他虽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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