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珍下了班回来,刚进门脱了鞋,身后的门就被敲响。
她看了看猫眼,门外站着三个人,穿着制服。
“请问找谁?”
“是陈杜生先生家吗?”外面的人出示了工作证举到猫眼附近“我们是警察。”
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这个赶忙过来,合了合衣襟“我听他们说杜生?”
曲珍安抚似得笑笑“妈,您别紧张,杜生不会惹事的。”
曲珍开门,让了让,警察站在门口没换鞋,只准备做简单询问。
“陈杜生是你爱人吗?”警察面无表情看了看曲珍。
曲珍点点头,后面的婆婆受不住了,一把拉开她过去“警察同志,我们杜生是个本分的人啊!不会做犯法的事儿。”
警察合上本子半哈下腰安慰“阿姨,您别紧张,西安警方接到通知有位叫陈杜生的先生一周没有出现,公司老板报了警,西安那边去查了,屋里没有人,但有一些刻意整理过的迹象,现在是让北京警方配合来家属这边问问陈杜生是否回家了。”
“没,没有啊……”婆婆已经结巴了“从两个月前去了西安就没回,说是中秋才回来……”
“那您最近跟您儿子通过电话吗?”
婆婆紧张得思绪稳不下来,曲珍见状接过话茬淡定答道“月中的时候通过电话——”
她突然看了眼婆婆,想起那通电话里所言之事,见婆婆状态应是浑不知,也不知警察找上门来是为何,所以结巴一下又镇定得继续“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没说别的,也无异常。”
警察点点头“那现在能联系上吗?”
婆婆赶紧拿出电话拨过去,听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通知音。
婆婆一下子垮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警察同志,我儿子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警察做着笔录,机械回答“先立案,也有可能是去了什么没信号的地方,调查所知陈杜生先生从事军工行业,很多地方都会屏蔽信号,若是再等三天没有消息可以提交侦查组,阿姨您别担心,看档案您儿子已经三十六岁,不会做出什么幼稚行为。”
警察走后,屋内的气氛几乎降为冰点。
婆婆已经是焦头烂额,能想到的方法都想了,灵机一动,死死抓住曲珍的手“孩儿啊,杜生那个徒弟不是西安人吗?杜生还给他介绍咱小区的二手房,这是多大的恩情呀!让他从旁帮帮忙不行吗?你去跟他说说,就说我这个老妈子跪谢他了!”
婆婆说话已经颤音,曲珍无力拒绝,只得点点头。
与婆婆一同上楼,敲响了房门。
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婆婆急了“你有没有他的电话,打过去问问?”
曲珍当着她的面将电话拨过去,通了,但没人接。
“妈,也许吴南邶他回老家了,现在也有些晚,明天我再给他打吧。”
婆婆却不罢休“你再打打试试?杜生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曲珍不得不又打过去,仍是没人接。
婆婆也泄气了,默默朝楼下走,口中喃喃“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曲珍是在睡到快凌晨的时候突然被一bō_bō电话铃声扰醒,她还未睁开眼就接起来,鼻音很重“喂。”
“门头沟西山脚下。”吴南邶语气阴森森的“现在就来。”
曲珍皱眉,仍是未睡醒“吴南邶,我们……”
“你能见我最后一面。”吴南邶说完挂了电话。
曲珍腾地一下坐起来,缓了半天,才抬头望了望窗外。
五月二十六日的凌晨3点,北京依旧保留它的恬静,当空一轮明月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什么。
曲珍赶紧下床随便穿上一件衣服出了门。
夜班的司机拉得活不多,见她上车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她“姑娘大晚上的去那儿做什么?荒郊野岭的,都是坟圈子。”
曲珍突然感到冷,抱着臂弯侧头望向窗外“去做个夜班实验。”
天际线泛着青色,偃旗息鼓的城市为它带来静谧又暗涌的色彩,甬道里火车的声响带动人末梢神经想要一同离开这座空乏其身的城,她的城,他的城?谁的城——
下了车,找不见吴南邶,那司机停在不远处红绿灯仿佛仍是在注视她的动静。
曲珍知道,警察不是无意找上门,这几日都有莫名车辆尾随她回家,那天她与警察前脚后脚的进门也不是偶然,她已经被警察盯上很久了。
四处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任何车辆。
但她还是警觉,给吴南邶发短信,为了防范,只发了个【0】
很快,一个陌生号码回复【ic卡电话亭。】
乌鸦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仍旧聒噪着哇哇乱叫,天边泛起鱼肚白,视线也渐渐清晰,曲珍朝前面看,百米开外有座黄色的电话亭。
她又自若得坐在公交站牌下片刻才假装懒散得朝那边走,目光一直在遵循可疑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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