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定是个好样的,心眼好又聪明,听说学校里面的人对她第一年保研的事过多非议,都说她是跟导师有一腿,姑娘家不服气又凭实力考了一年,也不知道考没考上的,反正我记得是9月份临着要开学那会儿吧,吴南邶突然提早返校,后来就得到了傅榕的噩耗。”
曲珍也坐在炕上看着何桂花,淡淡得说“你也说她得了抑郁症了,缘由无从查究,他们的世界正常人很难懂。”
“可不说是,但吴南邶却一门心思埋头在这件事里面,跟他舅舅说过一回,像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架势,我劝过两回他别这样较真最后得罪了人,但他就是不听,前年傅榕的忌日他回来说有眉目了,傅榕也的确不清白,跟校外导师的一个姓陈的朋友纠缠不清,那姓陈的朋友托导师帮忙保送傅榕,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叫人知道了,添油加醋了些,姑娘家受不了了,估计也是心思太重,要不然怎么得了那个病。”
曲珍嗯了一声,跨过窗户过来收拾拎包的时候手却突然顿住。
“我只听说吴南邶的导师是一位姓张的教授,张教授校外有个姓陈的朋友是在西安做军工事业的。”
“那就对上了,就是他!”
曲珍缓了好久,只觉得手指尖冰凉,最后利索得收拾完东西跨上背包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何桂花努力爬下炕去拦她“你干嘛?吃了早饭啊,不等吴南邶回来一起走吗?”
曲珍二话不说出了大门,何桂花一瘸一拐得也追不上,只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她自然是想让曲珍早走早好,只是这样突然的辞别没法跟吴南邶交代。
又想这也许是曲珍的心机,故意叫她难堪博了吴南邶的同情,这样一想何桂花又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琢磨应对的话语。
待吴南邶同舅舅回来,何桂花知道吴南邶没有带手机上山,曲珍若是真打电话告状也未得果,索性先发制人迈步上前焦急得说“早上她接了通电话,好像是她老公,接完电话她就走了,说等不及你回来。”
何桂花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搪塞过去,吴南邶再笨也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正面质问。
但她没成想吴南邶立刻就给曲珍打了电话,人走到外面葡萄藤下面的运输带边上站着,何桂花想了想还是猫着腰出去偷听。
只听到支支吾吾嗯了几声,吴南邶无话,大段的沉默异常压抑,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
何桂花咬着后槽牙,怨自己想得不周全,不知道曲珍会如何说。
“不可能,你不会有他的孩子。”吴南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你不会的。”
也不知道曲珍那边说了什么,吴南邶痛快儿挂了电话,怒得回屋开始收拾行李。
何桂花心中叫苦,这一日不出几个时辰两个孩子怎么都魔怔了呢,赶忙去拦着,谁知吴南邶一语不发生生扯开了她拽着自己的手,随后大步流星得步出院子。
陈杜生在做实验的时候接到曲珍的电话,当时正跟几个人商讨如何将信号扩大的事,所以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等到午饭的时候在单位大食堂打好饭准备回到座位里去吃,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上面一条曲珍发来的短信赫然写着:傅榕是谁?
陈杜生吓得打翻了餐盘。
☆、自全清凉
曲珍坐在出租车里,小假期的最后一天,返程的车逐渐增多,四环依旧拥堵得像是生了锈的水管,她刚下了飞机此刻窝在车后座上摇摇晃晃,车内放着李宗盛与林忆莲对唱的《当爱已成往事》。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曲珍很冷静,电话已经响了很多遍,可是有时候这再熟悉不过的铃声欲盖弥彰,弄巧反拙般提醒曲珍她的存在。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曲珍默默抠开静音键又镇定自若得将手机放在包里。
曲珍对吴南邶撒了谎。
糟糕得想想,有些人的一生像一场群口相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叮铃咣当过一生;有些人的一生像是场单口相声,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又有些人的一生连单口相声也论不上了,讨人一乐嬉皮卑微得过完拉倒;还有些人活得像是一出演不完的双簧,说得话不由心、面相也乔装上,周遭人等都哈哈大笑拿你当个玩意儿看,这也是曲珍自认为的后半生。
曲珍从未放弃过提醒自己自尊自爱,但她此刻坐在这辆时断时续行驶的出租车里突然觉得蜉蝣于天地一般渺小,她左不过连个双簧都唱不上,充其量是场评书,大道理和结果都给你摆在明面儿上了,前面是火坑你也跳,你不是傻不是作,你是执拗。
曲珍知道她对很多人都撒过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但这件事情被此刻的曲珍痛彻领悟,这感觉还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仿佛她就应该是这样左右逢源又左右欺骗的女人,不过只有对吴南邶撒谎的这次是最心痛的一次。
所有的深情都应该被辜负,一个人一生只会有一次毫无保留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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