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有些惊喜道:“原来你还会弹钢琴,并且能把卡农弹得这么棒!”
张学宁笑笑,说:“过奖了,别的弹得一般,只是唯独爱帕海贝尔的卡农,练得多了,才弹出了一点味道。”其实她也算半个钢琴师,从小就对音乐极有天赋,要不是后来弃乐从医,也许她现在早已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了呢。当初张学宁得知沈静擅长弹钢琴,并且和自己一样非常崇拜帕海贝尔时,不禁有些兴奋,毕竟也算遇到知音了,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
沈静继续道:“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声部先后出现,造成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模仿;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一如……”
“一如人世间至死不渝的爱情,相爱的两人生死相随,缠绵至极。”张学宁笑道。
沈静听后有些惊诧,没想到他竟和自己有相同的见解,又觉得很幸运,竟能够找到如此知音,真是相见恨晚。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还不时笑笑,窗外的太阳也不知不觉渐渐西下。
沈静说:“你今天这么有空,在这跟我聊一下午,今早路过仁爱诊所,发现关门了,你们要停业整顿吗?”
张学宁一脸苦笑着说:“不是整顿,是诊所关门了,所以我失业了,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流浪汉了。”
沈静说:“能把钢琴弹得这么出神入化的流浪汉倒是第一次见啊!不过诊所好好的,怎么会关门呢?”
张学宁一摊手,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好,我这全当工作累了,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呗!工作等歇够了再找吧!反正饿不死。”
沈静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学宁,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是洋货,笑道:“也是,张公子这么多金,自是不在乎的。”
张学宁话锋一转,说:“今天可是情人节,沈小姐怎么一人呢?”
沈静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知如何回答,虽把她当知音,但也仅仅是音乐上的,总不能把心中的那些烦恼跟眼前这个才见过三次面,并且看似还有些吊儿郎当的人说吧!就反问说:“那张公子为何也一人呢?”
张学宁说:“当然是没人喜欢,才会在今天落单呢!”说完装出一副可怜样,沈静被逗笑了。她立马又说:“不如今日两个落单的人结伴看场电影如何啊?”
沈静没有过多的思考,居然脱口而出:“好啊!”这与平时那个冷静、严谨的她太不相同了。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张学宁面前可以卸下孤傲的一面。
大光明电影院放映的电影《一夜风、流》,很符合今天情人节的基调。电影散场后,已是傍晚,张学宁和沈静漫步在南京路上。
路两旁有很多卖花的小孩,张学宁偷瞄了一眼沈静,看到她正看着路旁卖得五颜六色的鲜花,知道她现在肯定希望收到别人送来的鲜花,就故意说:”不知为何,今天的花都特别难看。”
沈静不解地问为什么。
张学宁说:“因为人比花娇啊!有比花更艳丽的人儿在我身旁,所有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了。”
沈静听后心里不禁乐了一下,但嘴上却说:“油嘴滑舌。”
见天色已晚,她俩又去了南京路上的一家西餐厅吃了饭。
张学宁说:“我特别喜欢这家店,因为这和我在英国以前常吃的那家餐厅很像,每次来这,都会情不自禁想起以前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日子。”
沈静听后,便很自然的问了句:“你在英国哪所大学啊?”
张学宁说:“圣安德鲁斯大学。”
沈静兴喜地说:“太巧了,我们是校友啊!”随后两人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她们在英国在的生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个繁华却又畸形的上海滩拉开了它灯红酒绿的夜生活的序幕。从餐厅出来的两人,也融进了这喧闹繁华的不夜城。
沈静早上出门的时候觉得不怎么冷,便没戴围巾,现在晚上了,气温骤降,风一阵阵的往领口灌,不由的缩了下脖子。突然觉得脖子一阵温暖,一看是张学宁的围巾,她是不习惯用陌生人的东西的,即使她已和张学宁见过3次面了,而且还很聊得来。所以沈静打算解下来还给张学宁,但被张学宁止住了。
张学宁笑着说:“别解下来啊,你戴着比我好看。”
沈静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浮现的丝丝红晕亏得在夜色下才不那么明显。虽然天有点冷,但饶有兴致的两人还是逛了很多地方。
快10点了,沈静要回家,张学宁便送她回去。
在沈公馆门口,张学宁说:“今天玩得有些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沈静说:“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这漫漫情人节呢!”
张学宁开玩笑道:“那以后无聊时就叫我啊,随叫随到啊!”说完挥挥手,道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沈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舍,忽然想起来她的围巾还在自己这儿,就想喊他回来,却发现他已走远。她低下头,轻嗅了一下那围巾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款巴宝莉香水的味道,脸上不自意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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