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啦!”
鱼若安半躺在床榻上,有些愧疚的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人们。
刺客的箭矢确实射中了她的心口,可偏偏击中了她藏在衣襟里那块卞珑送给她的麒麟玉佩,玉石自然是四分五裂,却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所以箭矢造成的伤害虽然令她失血过多,但绝不至于危及生命。
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后,伤口便开始慢慢愈合了。
“别说那么多话了,看你的脸色,白得跟纸面似的。”青衣端来一碗鸡汤,心疼的喂她吃下,一旁的黄荣俱帮腔道:“是啊,咱们明天就要拔营往黄椒坡去了,姑娘你身负重伤,我看还是跟青衣回遂城去吧!军营里面毕竟不比家里,能好好调养身子啊!”
鱼若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虽有些底气不足,还是刻意提高声音道:“这点小伤,过两天就会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眼看着就要接近京城,大战在即,我又如何放心回老宅呢?!别劝我啦,浪费口水!”
见状,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偷眼看看坐在一旁始终闷声不吭的良伯候,向黄荣俱使了个眼色:“天色晚了,咱们先行告退吧,姑娘要早些休息…”黄校尉闻言连忙从她手里接过喝了一半的汤碗,帮她拿起送饭用的盆盆罐罐,两个人一同走出了营帐。
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鱼若安咬了咬嘴唇,试图打破沉默:“我说…你也希望我回遂城去吗?…”
“你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情?!”
九方夜瞭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有怒火中烧的愤怒,也有痛彻心扉的懊恼,鱼若安被这目光灼烫,畏缩了下:“我又干什么了啊?!”
“上次替我挨了符公侯的鞭子,现在还要为我去挡刺客的箭矢!”良伯候出离愤怒了,他双手紧紧成拳放在膝头,近乎于咆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废物、是没用的面首?!我需要我的女人做挡箭牌、做我的肉盾吗?!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我该如何生存下去?!就算死了,又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你?!…”
总算明白了他情绪激动的原因,鱼若安惊诧之余,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忍着胸口的伤痛,探身向前,轻轻抓住了九方夜瞭攥紧的拳头,成功打断了他的低吼:“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有一颗麒麟的心脏,能够快速痊愈的…”
“就算死不了,难道你不会流血、不会痛吗?!”
九方夜瞭心疼的看着她,抬起手捧着她苍白的脸颊:“你是我见过最坚毅的女子,你从不哭诉自己的痛苦,可这不代表你感觉不到!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你就乖乖呆在我的身后,那些你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难过,我都会替你解决,不需要你再流血流泪!记住了吗?!下次再敢为我挡祸,就别怪我打得你屁股开花!”
明知道不合时宜,鱼若安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将头靠在男人坚实的臂膀上,享受着他的温暖和抚慰:“侯爷,这就是你能讲出来最甜蜜的情话了吗?”
“你、你听着就是了!”九方夜瞭拥着她,罕见的涨红了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鱼若安直起身子,收了笑容,十分严肃的看着他说道:“我也有话,想要让你记住的。对于我这种一点也不温柔,更不会迂回婉约的女子而言,与其听到‘你要好好活下去’这种屁话,倒不如对我说一句‘一起死吧’,来得更加贴心!所以不用煞费苦心的让我远离危险,我要站在你旁边,不管面对的是什么,这就是我爱你的条件!”
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字,却是在如此的语境中,九方夜瞭实在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欣喜若狂,还是隐隐担忧,可是面前这个女子肃穆庄重的表情,却令他更加沉沦,愈发深陷…他如何能够抵抗住如此深情,又如何能够轻易忤逆…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听清自己的心跳:“我答应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死在一起吧。”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鱼若安从梦中惊醒,发现还是夜半时分。
营帐中没有掌灯,门外隐隐透进火把晃动的光亮,能够听见士兵来回奔跑的脚步声,有人急促的喊叫什么,远远传来近似厮杀的声响!
她吃了一惊,连忙坐起身来,扯动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疼得皱了下眉头。可是惦记九方的安危,她还是挣扎着摸索下地,想要出去看个究竟。
“别着急,因为军营受到突袭,良伯候现在正在指挥抵抗呢。”
营帐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略带冰冷的声音,鱼若安吓了一跳,从枕头下抓起羊角匕首,警觉地缩在床沿上:“谁在那里?!要干什么?!”
“想用我送你的匕首来对付我吗?安安。”
黑暗中的人影晃动,走到了门缝射进的光亮处,他穿着类似前日刺客那种黑色的劲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比例完美的五官如同被冻结似的,透出丝丝寒意来。看到他,鱼若安吃惊更甚,连忙收起匕首来:“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被误伤了,要紧吗?伤口还痛不痛?”卞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仔细打量她的全身。鱼若安连忙摇摇头:“没有大碍了!幸亏有小哥哥送我的那块麒麟玦,帮我挡了一箭,只可惜玉佩碎了…”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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