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欢失笑:“现在已经三月了。”
正在这时旁边有个男生忽然打了声招呼:“嘿,沈明。”
江铎辨认那声音,略笑了笑:“李达。”
对方客套笑着:“昨晚聚会你怎么突然走了?知不知道聂萱后来都哭了。”
江铎随口道:“临时有事。”
李达神色微妙地来回打量他们二人,目光落在许亦欢身上,迟疑地问:“这位是你朋友?”
江铎停顿两秒,说:“女朋友。”
他顿时挑起眉毛,瞳孔左右乱晃,脸色诧异又尴尬:“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没告诉我们?”
江铎说:“高中时交的。”
对方更听不懂了。
许亦欢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看手指,好似置若罔闻。
待李达提前买单走了,她回头问:“沈明是什么意思?”
“我改了名字。”
她闷闷的“哦”了声。
两人回到家,先把买来的东西归置好,然后许亦欢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热水哗啦啦从头淋下,雾气弥漫,她搓着浴球,到腿间,缓慢僵住,一阵强烈的不适和抗拒急涌上来,拳头收紧,呼吸压抑,霎时糟糕极了。
“……”许亦欢闭上眼,额头用力抵着墙壁瓷砖,无法克制对自己身体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灵魂要装在这样一副破碎的身体里煎熬受罪。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哽咽了两声,江铎忽然就走到外面:“亦欢?”
她闻言忙关了水,匆匆应道:“我忘拿毛巾了。”
江铎屏息沉默,没拆穿她,只说:“用我的吧。”
“好。”
洗完澡出来,许亦欢乖乖倒水吃药,她不想吓到江铎,极力克制情绪,心烦意乱地坐在床上擦头发,等待药效上来可以睡觉。
江铎暗自攥了攥拳,坐到床沿轻声问:“不舒服吗?”
“嗯,”她勉强一笑:“还好。”
他又问:“你想做什么?要不要看电视?”
许亦欢摇头。
没听见回应,江铎猜她大概不要,自己也不知能怎么办,默默坐在那儿,直到她下床找吹风机吹头发,他也犹自洗漱去。
等江铎从浴室出来,她已经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唤一声:“晚安咯,记得关灯,明天见。”
江铎莫名有点尴尬,明明是自己的公寓,怎么突然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
“那个,”他立在床角问:“我睡哪儿?”
许亦欢喃喃的:“你可以睡沙发吗?”
他还能说什么?
“可以。”
当然可以。江铎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被子,沙发并不宽敞,躺这么大个人再加被子,翻身都成问题,只因他心甘情愿,并不觉得辛苦。
第二天一早有课,江铎出门前到床边小声叫醒许亦欢,告诉她说:“待会儿我让人送早饭上来,你吃完再睡,有事给我打电话,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她头昏脑涨,也不知有没有听清,连眼睛也没睁,模糊“嗯”一声。
大约八点半,门铃乍响,许亦欢不得不昏沉沉爬起来拿外卖。
小米粥,小笼包,吃完脑袋还晕着,于是爬回床上继续补觉两个钟头。再醒来时浑身乏力,窗帘不够厚,光线刺目,许亦欢摸到枕边的手机,看见一个小时前江铎给她发的信息,问她是否起床。
短信刚回复完,手机铃响,他竟打了过来。
“喂?”
“喂,终于醒了?”语气带着一点无奈和疼爱,他笑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我还有两节课,上完就回。”江铎说:“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过来跟我一起上课。”
许亦欢吓一跳,张张嘴:“不用……我有事做。”
江铎笑:“好吧,那,中午见。”
“好。”
通话结束,她起床收拾东西,先把昨天换下的衣服都洗了,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茶几前重温那天的治疗录音。
听完已经过去九十分钟,情绪有些不稳,于是又做呼吸再训练练习,但也不是很管用。许亦欢拿着香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透气。
中午依旧阴天沉沉,小区里人烟寥寥,她望着远处发呆,不知怎么,敏感的神经觉察异样,晃眼一瞧,原来楼下有个漂亮姑娘正坐在秋千上仰头看她,脸色又惊又怒,十分难看。
许亦欢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数秒后转身回屋。
聂萱感觉自己像被甩了个耳光,顿时气血翻涌,面红耳赤,
昨晚从朋友口中听到绘声绘色的描述,说撞见江铎和一个短发女孩在超市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亲昵无间,她当时强忍着朋友同情的目光,无所谓地笑着,心却凉了个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午来这里等江铎,想找他要个说法,但并没有想过要见许亦欢。
如果刚才看见她穿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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