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繁星满天,月明如水,清风拂过,秀发撩人。丘登平挺直身板坐在孙甲长家的房顶上,四下里望着。于泊烟紧靠着丘登平坐着,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头靠着他的肩膀。
我冒冒失失地爬上了屋顶,看到了他俩暧昧的场景,转身刚想下房,丘登平招呼道:“进兄,过来纳凉啊。”
我觉得很尴尬,说:“都不好意思,我是来看月亮的。”
“进兄,您误会了。师妹很小时母亲就不在了,她爹是位十分严肃的人。我和师妹从小长大,她把我当亲哥哥待,经常对着我撒娇。”丘登平说着,想把师妹的手拿开,可她就是抱着不放。
丘登平低声说:“你真像狗皮膏药,粘着人不放,让人家看笑话。”于泊烟并不言语,抱得更紧了。
这场景弄得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蹲着说:“张员外说这都里的小孩都被人偷走了,这古人也时兴拐卖小孩?”
“古人?”丘登平说,“……只听说过因为家里穷,把小孩送人或卖掉的,还真没听说有偷小孩的。”
“那就邪了门了……”我顿了顿说,“难道煮了吃不成?”
“恶心!”于泊烟说,“让我抓住这妖鬼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那就别抱着我啦,盯紧喽。”丘登平说,“这院里孙甲长的内人昨刚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可是都里最后一个婴儿了。”
房下灯火通明,一妇女走到院子里收衣服,喊道:“翠花,这儿郎的小衣服晾了几天了,怎么忘收啦?——呦,这是怎么洗的,上面还有两点红。”
丘登平看得真切。
“喳喳喳——”院墙上落了一只鸟,羽毛红赤,眼明如灯,嘴长得象鸭子,不停地叫了几十声,然后向屋里飞去。接着有人惊叫道:“啊——有鬼!”
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被打碎、踢翻的声音响成一片,人们乱糟糟地往屋跑。
“不好,是夜行游女——”在厢房里的格林大喊一声率先跳到了院里。
丘登平拽着师妹也跃下了房,不会吧,都这么利索,我顺着梯子往下爬。
正房里漆黑一片,丘登平拿出照妖镜,嘴里念道:“光照四方。”一道亮光从镜中射出,照向正房卧室,只见有一妇女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肚大如球,正抱着婴儿。
“我的儿——”婴儿的母亲被几个人死死地拉着不能向前。
“道士,请救我儿一命,我定当重谢!”说话的是孙甲长。
格林大步流星,手持宝剑冲了进去。那妖人被亮光照得睁不开眼,听见脚步声,把婴儿往来人身上一扔,披上落在地上的羽毛,立刻化成了刚才那只鬼鸟,向屋外飞去。
“现形!”丘登平嘴里念叨着,拿着照妖镜对准了鬼鸟。那鬼鸟顿时浑身的羽毛脱落下来,现出妇女的身形,从空中掉到院子里。于泊烟上前一步,左袖中出一短剑,架到了夜行游女的脖子上,说:“你是何方妖孽?那些失踪的婴儿是不是你偷的?如有半句假话,让你灰飞烟灭。”
夜行游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于泊烟没听懂,格林过来说道:“这是来自rb的女鬼,中文名叫姑获鸟,又名夜行游女。常在夜晚出来活动,披上羽毛即变成鸟,脱下羽毛就化作女人,最喜欢抱人家的婴儿。如果那个有婴儿的家庭,夜晚忘记了收晾在屋外的婴儿衣服的话,那么一旦被它发现,就会在上面留下两滴血作为记号,第二天前来偷婴儿。”
“那它刚才说的什么?”于泊烟问。
“它说的是rb语,大体意思就是别杀它,婴儿是她偷的,都好好地在山洞里放着呢。”
丘登平心里很纳闷,问格林:“先生,你是如何识得这rb鬼的?”
“我在rb长崎待过一段时间,那还是来大明以前的事。但这rb鬼竟然来到了中国,正如你师父所说,从海上来了一群秽物……”
这时,人们从屋里抬出一具尸体,说是婴儿的奶妈。
丘登平看了看说:“她已成了僵尸,魂魄没了,救不活了,葬了吧。”
“这奶妈的灵魂是被这夜行游女给吸走了,魂魄在她体内化成了母乳,供她喂养婴儿。夜行游女变成鬼之前,是孕妇,因难产而死,因没见到自己的孩子,变成鬼后就特喜欢婴儿。算是四级鬼,恶鬼!”格林解释道。
丘登平对孙甲长说:“劳驾孙甲长,快去通报张员外,就说丢失的婴儿已被找到,让孩子的父母跟随我们去妖怪的山洞。”
山路上的人们举着的火把像一条蜿蜒的长龙。
丘登平对格林说:“大明也有类似的鬼,叫鬼子母神。据《妖鬼志》记载,它专吃人间小孩,老百姓称其为“母夜叉”。传说,鬼子母生了五百个儿子,它天天还要吃老百姓的男女小孩。佛祖得知此事,规劝不从,遂以法力藏起它的一个儿子,鬼子母想念它的孩子,急得她又哭又闹到处寻找。当它知道孩子在佛祖身边,便求佛祖还给它。佛祖说:你有五百个儿子,少一个就着急,你不想想,人家只有一两个孩子,被你吃了,那又怎么办呢?鬼子母幡然悔悟,归依了佛门,成为专司守护婴儿的护法神。”
半山腰磷火闪耀,人们发现一洞口,举着火把进了洞。洞里十来个婴儿一字排开呼呼大睡,正是丢失的孩子们,妇女抱起自己的孩子喜极而泣,男人们则向丘登平和格林不停地拱手道谢。
于泊烟问:“师兄,这妖女如何处置?”
丘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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