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千古fēng_liú”庄院。
正厅里,庄主辛金南与女婿苏小白正举杯对饮。侍女辛竹、辛兰执着酒壶,为两人添酒。
辛金南喝下三杯酒,抹去短须上的酒滴,淡淡问道:“小白,以前你毁了婚约,现在怎么又要带琯儿私奔?”
苏小白仿佛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似的,若无其事的答道:“以前少不更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请岳丈莫怪。”
门外的辛琯儿撇撇嘴,继续听。
辛金南明显也不相信这句话,道:“小白,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不跟我们说实话。说吧,这些年,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
苏小白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笑道:“也没干些正当事,就是给人做做保镖,无惊无险的。”
辛金南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满脸的不悦之色,沉声道:“现在长大了是不是?不怕打了是不是?”
苏小白吓了一跳,赶紧道:“别,别,小时候您可没少打我。我不过逗逗琯儿,看你急的。琯儿,还不进来么?”
辛琯儿将酒樽往苏小白怀里一扔,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苏小白接过酒樽,笑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定是玉人来。刚才花影……”
一句话没说完,辛琯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喝道:“看你念的都是什么书!”
苏小白哎呀一声,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熊猫眼。
“说了别打眼睛啊!”苏小白捂着脸,痛苦的叫道:“疼。”
辛琯儿冷笑道:“活该。”
说着转身走了。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打打闹闹,辛金南又好笑又好气,道:“你也是,念西厢记的词干什么?”
苏小白道:“我不是改了一个字吗?改了一个字就不算了啊。嘶,琯儿下手越来越重了。啊,不对,岳丈大人,你怎么知道是西厢记里的词?”
辛金南眼睛一瞪,道:“别拿长辈开玩笑。我辛家藏书数万册,有一套西厢记算什么稀奇?”
苏小白摇头道:“书再多,都不及始祖公一首词来得好。”
说着吟道:
“笳鼓归来,举鞭问、何如诸葛?
人道是、匆匆五月,渡泸深入。
白羽风生貔虎噪,
青溪路断猩鼯泣。
早红尘、一骑落平冈,捷书急。
三万卷,龙韬客。
浑未得,文章力。
把诗书马上,笑驱锋镝。
金印明年如斗大,
貂蝉却自兜鍪出。
待刻公、勋业到霄云,浯溪石。”
辛金南道:“始祖公这首赞王佐的词,用典太多,一般人都看不懂。没想到你还喜欢。”
苏小白道:“岳丈,这词表面上是赞王佐,实际上却是抒怀。始祖公是想建功立业啊。”
辛金南道:“这句话还是我教你的。现在拿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苏小白道:“先前岳丈问我这几年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那小婿便说说。当年接到家书,要我出山,去保护兄长苏刘义。我想兄长随着大宋小朝廷流亡,其间的凶险自是不言而喻。我在他的身边,能平安回来基本是不可能了。”
“于是你便毁了婚约,偷偷跑了。”辛金南道:“后来呢?”
苏小白道:“后来一路南下,几经生死,到了崖山,没多久就被元蒙汉帅张弘范困住,几近覆灭。”
辛琯儿又送了一道素炒山珍来,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
苏小白向她笑笑,接着道:“后来幼主亲自出马,定下奇计,方才小胜了张弘范,为我大宋保住一线生机。”
苏小白说得轻松,辛金南和辛琯儿却猜得到,当时情况必定十分凶险。
辛琯儿走到苏小白身后,轻轻按住他的肩,道:“当时你在干什么?”
苏小白道:“也没干别的。当时幼主定下混间之计,就是乔装成敌人的样子混过去杀人破坏。我一时心痒,就先动了手,杀了元军一个百夫长,顺手把一条船也炸了。不过刚回去,就被幼主给绑了。”
“什么?”辛琯儿惊呼道:“立了那么大的功,还要绑你?”
苏小白道:“是啊。我是过瘾了,却将混间之计也暴露了。后来……”说到这里,苏小白声音转得低沉,道:“后来,有十几位兄弟为了掩饰混间计划,死了。”
席间一阵沉默。归后辛金南浓眉一挑,道:“这个幼主,是天纵奇才么?”
苏小白道:“从后来的情况看,幼主岂是天纵奇才可以形容的?幼主简直就是神啊。”
辛琯儿才不管幼主是不是神,只是关心苏小白后来的情况,道:“那你后来呢?”
苏小白道:“后来决战就开始了,我运气比较好,摸到了张弘范的船上,把他的牛皮大鼓尽数给戳破了。”
辛金南道:“牛皮大鼓一毁,张弘范指挥部队的能力就大受影响。小白,你很聪明。”
辛琯儿按在苏小白肩上的手狠狠一抓,哼道:“聪明什么聪明?我看他就是笨,不但笨,还爱逞能!敢摸到张弘范的船上,你真是不要命了。”
苏小白被琯儿抓得呲牙咧嘴,却生生挤出一抹微笑来:“当时没想到命不命的啊。不过事后也怕得厉害,特别是想到琯儿你,就更后悔了。”
辛金南道:“行了,你也别哄琯儿了。我问你,这次突然回来,是要干什么?”
苏小白道:“回来带琯儿走啊。”
辛金南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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