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但不敢奔跑,潜藏于阴影中的野兽直觉可比人要更加敏锐。
一盏昏黄几近枯灭的油灯挂在残破的门前,黯淡的灯光下,隐约间能看见门上狰狞的利爪痕迹与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熏香的味道,微风吹动探出墙外的枝桠,落叶飘落,如悲愿般倾诉低语,他沁生一丝凉意,如雨涟漪。
此处正是罗格罗兰的府邸。
他手中提灯晃动,灯光映照出地上点点斑驳的血迹——血迹未干,似乎是刚发生不久。
这?!看到这里,巴赫抬头环视四周,将灯移至面前,追迹着点点血迹缓缓挪步,猎人跟在他身后,手中紧握着武器戒备四周。
“不是说熏香可以驱赶野兽么?”
巴赫看着蔓延至小巷的血迹低声朝猎人询问道,熏香失去效用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驱赶而已,如果饥渴感被血腥味激发那可不一定了,熏香除遮盖身上的气味外,仅仅只是野兽讨厌的味道罢了。”
“这熏香果然靠不住。”
“本就没指望这东西能起多大作用,不然工场的造物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工场?”
“那是制作猎人武器和枪械的地方,为应对这些怪物,即使是普通人的家中都需要配备上枪械的,不过对于猎人而言这些就显得笨重、不太适用。”
说着,猎人掏出手中的雕刻着云状图饰的亮银左轮(不明( ̄~ ̄)嚼栗)手枪,巴赫羡慕的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枪械...?!他说普通人家里都有枪械...那他们并未听到枪声...一切似乎太过安静了。这是很大的疑点,假想一下即使人家并无防备或者没有抵抗力,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径直朝血迹的痕迹追去,猎人也快步跟上,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猎人看见巴赫在前方停了下来,小巷的深处、血迹的尽头,他走近来,借助提灯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罗格罗兰家的侍者,一个女孩。
说是女孩却也只能从身上的衣饰来判断,她早已面目全非,血液几近被抽干成了一具枯槁的干尸,而且直观上就能看出其身上多处利爪痕迹,死者的颈椎被折断,脖子上有利齿的痕迹,其次就是能在女孩紧握的手中发现一撮野兽的毛发...
“死者经历激烈的挣扎后逃走,但还是被抓住并拧断了颈部,哎,回去罗格罗兰家看看吧,还有一个幸存者也说不定,尸体会由白鸟信使的人来清理的。”猎人声音略显沉闷,即使司空见惯也难免情绪低落,但更多的是憎恶与自责,这是他的失责,虽然猎杀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重新回到罗格罗兰家的大门前,这栋带着庭院的小别墅被压抑的气息所环绕,里面没有能称之为异常的响动,非常安静,但却安静的可怕,埋伏于阴影的威胁如同架在颈部的利刃般,无时无刻都能体会到神经上的紧迫感——死亡对于自己而言还太早了
猎人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巴赫,两人点头相互示意自己准备就绪后,猎人才轻推开已经破损的大门,虽然门上被撕裂开个大口子,但两人都不想钻进去,谁想承认自己与野兽无异?或许看上去这只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罢了。
庭院老树枝桠随风轻晃,枯黄失色的树叶落下,淅淅沥沥,在阴影中消融。
一声清脆的鸣铃,
被赋予灾厄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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