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这天吴氏出月子,早上全家一起用了早饭,虽然松山先生那已经注定要散馆,但文社的事毕竟只是提个草案,还没有具体的章程,安真未还是跟往常一样出门了。》し
吴氏惯是爱美的,虽然月子里也有擦洗过身子,到底不爽利,用过早饭立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晾干了头发,难得小七郎不哭闹,心情好得六娘在跨院都能听到她的笑声了。
今天还要去拜见长嫂,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六娘往正房去,一进门就被震住了——吴氏大约把柜子里的衣服都翻出来了,铺了一屋子,妆台的大小抽屉也开着,首饰码了一桌子。
银朱和杏红帮她捧衣服试衣服忙得不可开交,英娘抱着小七郎在一旁哦哦哄着。
六娘看小七郎瞪着眼睛左右看的样子猜他是不是被一堆衣服首饰晃花了眼才顾不上哭闹。
英娘看六娘过来会意的弯下身让姐弟俩能平等的对视,粉红色的纱裙还是吸引了片刻小七郎的眼光的,但很快就扭着身子啊啊地往更鲜亮衣服上看。
六娘失笑,伸手捏了捏七郎肉嘟嘟的脸颊才凑到母亲跟前:“娘亲万福!”
“咦,你来了,正好来看这个簪配着怎么样?”
吴氏爱新鲜花巧,首饰看着多其实真正算得上金贵的不多,这会梳了堕马髻,簪了朵芍药形状的珠花,旁边簪了支镶珊瑚珠子的银簪,簪头坠下两只衔珊瑚珠子的蝴蝶。
红色的珊瑚珠子看着格外喜庆,银簪做得略古朴压着红色又不轻浮,十分精巧。
“真漂亮!”
少有女孩子不爱这些精致的首饰的,从前郑依只能看看,如今的六娘还戴不了,真是无比的艳羡啊!
女儿闪着星星的眼神极大的取悦了吴氏,也不管女儿是夸簪子还是夸她的,弯腰在女儿婴儿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真乖!”
把挑好的披帛随意挽在臂弯里,吴氏牵着女儿,英娘抱着小七郎,一起去了东院。
撇开吴氏那点比较的小心思,阮氏有长嫂风度,吴氏也不是不懂事爱胡闹的,故而十几年相处下来妯娌俩感情还是不错的。
见过礼,逗了会小七郎,阮氏就把小姑娘们打发去自己玩了。虽说产前产后阮氏都不少去看吴氏,但毕竟因她身子不便,也没敞开说过话。
往常内院都是阮氏管家,外面的铺子就由吴氏打理,这大半年铺子交给阮氏看顾,眼下吴氏出了月子也该移交给她,妯娌俩很有些话要说。
天气热,小姐妹俩也没回屋,就在跨院里的葡萄架下坐了,让比梅切了几样水果来吃。
拿银签子插了块用井水镇凉的西瓜吃了,六娘舒服地叹口气——可惜缺把躺椅可以窝着。
见东西都备齐了,四娘熟练地打发走比梅,留白萱在一边伺候着,才道:“昨天我跟我娘去姚家做客——哦,就是东边巷子从北边数第二家。”
“他家有个娘子比我小一岁,闺名叫雪蝶的,说是在女学上学,我娘还特地打发我去跟她玩儿,自己跟姚夫人嘀咕了半晌,嗯……你说,她是不是也想让我去上那家女学啊?”
“女学?”六娘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
四娘懊恼:“哎呀,上回净顾着跟你说大哥哥的事了,倒忘了这茬儿。”
“我爹跟我说了,在找合适的女学呢,找着了就送我去。”
六娘咂摸了一下:“不知道女学好玩不好玩?”
四娘撇嘴:“我才不想跟大哥似的呢,天天泡书院里,十天才休一回!累也累死——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三清道尊在上佛祖在上保佑我哥哥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六娘等她一通乱拜完才摇头道:“肯定不会像大哥哥那样的!”
“你怎么知道?就是跟二哥三哥他们那样也不行啊,天天一早就要爬起来去上课!”
“不至于,他们是要考科举的,咱们又不用,那么用功做什么?”
唔,那倒也是!
四娘咬着指尖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六娘:“咦,你怎么懂那么多?”
……沉默了一瞬,六娘面不改色地丢个白眼给她:“我聪明,你笨!”
果然四娘立刻就炸了:“你这个臭丫头……”
“嗯哼~”白萱努努嘴示意比梅回来了。
四娘淡定地坐回去,若无其事地放下挽了一半的袖子,狠狠瞪了一眼窃笑的六娘。
因着平时无下限卖萌撒娇,六娘很有自信不会让人怀疑她的老芯子,可在四娘这没心没肺的丫头面前总是不自觉的放松,言语间时常忘了顾及年纪,虽然料得四娘不会察觉不对,但突然被问及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不过……
显然是白紧张了。
“女学里都学什么啊?”
安真酉夫妻女学都打听几家了,四娘对这个还是很了解的:“说是有诗书礼乐四样,诗有正经作诗,也有联诗游戏和各种小令,听说这个最有意思。书是读书兼习字。礼就是礼仪喽,乐是琴、筝、琵琶、笛子任选一样。”
哟,这么一听这家女学还有点实力的啊!
四娘白她一眼:“女学大多都这样好吗?最多能学的乐器有所不同罢了。姚雪蝶可把她上那家女学吹上天了,哼,有什么了不起,总比不过顺宁女学!”
她也就是白说酸话,顺宁女学是京都最有名的女学,每年就招那么点人,高门大户的女郎们还挤破头呢,整个永春坊也没有能沾上边的人家。
六娘听着女学的事新鲜,好奇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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