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铺子却依然能做生意,银钱上也从没有出过岔子,为什么?因为村子里只要是有空闲的,都会义务帮着看铺子,连着收钱什么的都一并干了,没有人多那一分。
码头的食肆更是如此,不管是水缸里的水,还是门口的清扫,都是走过路过的人帮着干的,没让他操心过一分,有了生意还帮着照顾,帮着喊人,连着这些村民打猎的时候,遇上他用的上的猎物,也会帮着打回来送过来。他家的三个孩子出南面的石墙晃悠,安全上也从不担心,因为巡逻的人会帮忙看着,遇上有什么不对,也会第一时间将孩子带回来。这些事儿没人要求他们干,可这些人就是这么干了,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是一个整体,是关系很好的邻里,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和睦,说真的,比有些亲戚什么都亲近。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在感觉你不为难的时候,提一些带着几分赖皮的要求,你能生气?真客气了,那才显得生分呢。这样的相处之道,或许都市中的人未必能理解,可谁让老肖本身就是小地方山里人呢,他懂的很,因为曾经在老家,也有类似的情况,当年他家媳妇跑路的时候,若非有村子里的人照顾,他家儿子在他没有回家的那几日,还不知道怎么过呢。他爹妈生病的时候,急救什么的,若是没有那些邻里,他那是连个帮手都寻不到。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在他的成长过程,生命之中从来都不是什么虚言。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老肖真正沉下心,开始为这些人的学习考虑的时候,做的那是相当的到位。可惜他这里到位了,别的地方依然在出问题,比如这些大大小小的学生们的知识接受度的问题。
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聪明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沉下心学习的。
老安家的山药,或许是因为年纪还不大,或许是因为回去要当小老师,或许他真的很聪明,所以这三字经什么的,学的真心不慢。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就死记硬背的背下了正本书,虽然这书确实薄了点,可这样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让老肖忍不住感慨,这娃要是生在小富之家,有个靠谱的老师,从小开始学习的话,那说不得真的有考上功名的可能。可惜了,他是山民的孩子,天生在这上头就属于弱势。
寒门出贵子听着很激励人心,可真做起来真的很难很难,做到的又有几个?就是大文豪苏东坡,不也到了年近三十才科举登第嘛。人家那好歹还是生在最重视文教的宋代,有官府出资的免费书院读书,有饿不死的基本条件在,都还是那么艰难和漫长,更不用说这些山民了。
至于村子里的孩子?小的或许好些,即使顽皮的,也被大人教导着知道机会不易,多认真几分。可大些的多半都是家中主劳力了,有多少时间和心思能用在学习上,能保证按时来看字,保证以后大致能认得出来就不错了。写字?地上划拉的算不?若是用笔墨写到纸上,那不管大小妥妥全是鬼画符。没几家舍得花这些钱。反正他们也没有科举奢求。
甚至有些觉得现在日子也挺好的,见识上不够长远的,连认字都只是随大流,现在记住了,谁知道过上十天半个月的还能剩下多少。甚至有些脑子本身就不聪明的更是如此了,估计老肖教一个冬天,也就能学会认自己的名字而已。
至于大人?他们倒是想多用心,可养家糊口的重担让他们分不出多少心力,而年级大,心思杂,也让他们事倍功半,效果更是可怜的很。
可即使这样,整个村子里人的心气也一下子很有些不一样了,感觉自己似乎比以往的自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出门去城里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往人家的牌匾上看,哪怕是认出一个字,也会嘚瑟的和周边的其他人炫耀几句,就好像已经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这个字我认识,这是天。”
“四个字就认出一个,还这么高兴。摸摸看,下巴乐掉了没有。”
“你这是妒忌我,你刚才没认出来。”
“傻了吧,一共才几笔?还能认不出?我这是不和你强,走了走了,好些人都朝我们看了,我总觉得这眼神怪怪的。”
“那是他们妒忌我们。”
“妒忌你个头啊,人家都笑我们了,你看,那边那个穿青衫的,看着就是个读书人。人家要妒忌你?”
……
“咦,那边是衙门的布板,走咱们去看看,那里字最多,看看能认识几个。”
“别去了,那一堆堆的文章,好多字呢,就是真认出几个,咱们连不到一起,也不知道说啥。”
“那,那咱们去买东西吧,我那九九表都背熟了,以后算账绝不会让人坑了。”
“活这么大的岁数,买点油盐酱醋的东西,还能弄错?你这么大难不成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我说,那九九表,用在咱们大军拔营,算计粮草的时候最好用。”
“唉,这是学的晚了,这要是早学了,这会儿说不得都能混个九品的官职呢。”
“别美了,就你,老肖那石头上写的字都超过四十个了,你认会了几个?超过十个没?就你这点本事,连半瓶水都不到就瞎晃荡,谁敢用你啊。”
……
“我觉着今年咱们家春联啥的,要不自己写?我凑过了,我认识的那二十多个字能凑出两句来,你看啊,冬雪将去,春日将暖,怎么样?”
“咦,还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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