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既是说给他又是说给鹿麟听的,鹿麟闻言也只能摇头无奈而笑,正想软训几句,却听她话锋一转“话说一个少数民族王朝能存活一百多年,真不容易啊,元朝强多了!看来这拓拔忽必烈厉害!”
“什么元朝?”鹿麟满面狐疑,“忽必烈又是谁?”
“啊?哦!是我那天在看一本志怪小说,里面提到的。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呃,是不了台面的非主流……”
“非主流又是什么?”鹿麟警惕地问,自从晓白落水以后,变化太大了,感觉好像很陌生似的,怎么回事?“晓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自创的名词。我平时闲得慌爱乱造词句。”见她又把舌头伸得老长,鹿麟不禁无奈摇头。
元子攸把鹿晓白吐舌头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同样犯疑她这是说漏嘴吗?那她说的非主流到底是什么?还有刚才那什么元朝?她身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鹿麟有些忧心,沉吟着“晓儿,你有空要多做做女红,闲书不看为好,要看也看些《女诫》《内训》……”
“知道了!在看呢,您放心。女红我也做的。”鹿晓白说谎不打草稿,鹿麟说的那两种书别说看,她听都没听过,但既然是指定的必读书目,不消说,定是些讲三从四德的书。
至于女红,她最大的本事是钉扣子。
“呃,那我们是哪个民族的?”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在后世的民族身份是汉,但是现在,她有点怀疑了。
“咱们先祖是在原来代国北部的阿鹿桓氏,随太祖皇帝迁到平城,又随高祖皇帝迁至洛阳,高祖改汉制后,我们原宗族姓氏也随之简化为‘鹿’。”
“阿鹿桓氏?也是鲜卑族吗?”鹿晓白好万分,搞半天原来自己也是少数民族!
“是的。”鹿麟缓缓点头。
“哇噻,看来鲜卑自古出美人啊!”不由得心花怒放,乖乖,我是鲜卑人耶,这么说,我这个丑小鸭具有白天鹅的潜质喽!
“你看你,没半点女孩子家的端淑!”看着晓儿天真烂漫,鹿麟不禁好笑,笑着笑着,脸色又阴了起来。晓儿,但愿你的天真烂漫能消弭他人的敌意。
“所以,晓儿你要记住爹的话,不要招惹事非,如今皇和太后正为六镇的事烦忧,咱们不能添乱。”鹿麟是真的担心太后心情不爽迁怒女儿,给她安个罪名再进行要胁。
说了半天北魏国史,鹿晓白差点忘了初衷,还好最后鹿麟又把话题兜回来。她认真思考一下,问道“您说朝廷一出兵,能平定得了吗?”
鹿麟俊眉紧锁,叹气道“谈何容易!但愿吧!不过,这也不是你女孩子家该关心的事。你应该把心思花在子攸身……”
“哎呀爹,您这么说实在欠妥实在欠妥啊!”鹿晓白学着他的语气,“双方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免不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那些个流血掉脑袋的,哪一个不是父母生养的?打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终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鹿晓白不无担忧,她也是老百姓一枚啊!鹿麟赞许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不语。
见自己说的话得到首肯,鹿晓白倍受鼓励,再接再厉“其实,对付造反这种事,应该以安抚为主,安抚不行再打。六镇人民既然埋怨朝廷不疼他们,那朝廷应该赶紧表明态度,给几颗棒棒糖哄哄他们。”
“棒棒糖?”鹿麟道,“大棒加糖?”
“哈,也可以这么说。”鹿晓白大笑起来,“不过不是打人的大棒。反正是好吃的糖。等他们尝到甜头了,觉得好,还想要,这时候朝廷跟他们说,只要你们乖乖听话,糖糖大大滴有!”
鹿麟惊地看着她,虽说对她的表达方式有些费解,但大意是听明白了,一时忘了训她妄议朝政,沉思着道“这个,倒是可以试试。明天奏启皇,让百官议论一下该如何安抚。”
见鹿麟居然没有阻止她,一种受重视的荣耀感油然而生,原来女孩子议朝政不是不行,关键不要妄议,要议要议些有建设性的。
“嗯,如何安抚?让我想想……”鹿晓白双肘支桌托腮,眼珠子左滚滚右滚滚。元子攸把线团举高些遮了半个脸,禁不住好的眼神偷偷从指间扫去。
正是隅时刻,日影高移斜照轩窗,覆她的侧脸,半明半暗。明的一面对着门口,暗的一面朝着他。
金线描出她姣好的轮廓,金光在她纤幼的绒毛舞动,似一只只微小的精灵,带动着晦暗的左脸也活泼起来。
成亲以来,他多次利用痴傻之便观察她,试图找出她的破绽,却一无所获。她那么爱笑,跟丫环在一起有说有笑,跟小孩子玩照样不亦乐乎,跟元子正斗嘴亦能乐半天。
面对他时,更是笑得无甜美,那颗小虎牙看起来更是无邪。那笑容,如一只大头和尚的面具在他面前晃动,让他有一种要把面具揭下撕开她真实面目的冲动。
每次他都忍着,他要等,等她终于无法伪装自行露馅时,又会挤出什么样的笑来掩饰。是的,笑可以令人放下戒心,笑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笑可以成为她的通关牒,刺探情报无所不往。
每次看到她笑得春风化雨与下人拉家常时,他便暗暗鄙视拉拢,打探,作为细作,你这一招是不是过于拙劣了些?
当然,一般人都难以抵挡她的笑,自然会言无不尽,向她抖露有用或无用的信息,再换来她更亲切的笑及些许小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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