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还有大哥。”
“我已经不记得我妈妈的样貌了,但我还记得她用甜言蜜语哄骗不同男人的样子,她挣了很多钱……但是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她的毒瘾和赌瘾。她的人生糟透了,连带着我的人生也糟透了,我不敢去上学,因为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当二奶的妈妈,他们说我是野孩子,是瘾君子、赌徒、二奶的孩子,以后也会成为一个瘾君子和赌徒……也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至少最后一点,他们说对了。”
“妈妈总是给我很多钱,但是她从不陪我,她把时间都用在了男人和毒品、赌博上,直到她用八百万把我卖掉为止,她都没有为我做过一顿饭……所以那一天……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她说要带我去游乐园,我非常的高兴……高兴到快疯掉。”
“那一天,她一反常态地从太阳升起一直陪我到夕阳西下,我们把游乐园里所有能乘坐的设施都坐了个遍……然后,她抱着我哭了,对我说对不起……你知道吗,她是个从来不承认错误的人,但是那天……她哭着对我说对不起……”
秦焱似乎想用谈论一件在他人身上发生的,可笑的事的语气来谈论这件事,他努力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只可惜事与愿违,在他笑起来的同时,含在眼眶中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她问我想不想见亲生父亲,又说一会有警察叔叔会来带我走,让我不要害怕……她还告诉我,最多一周,我的亲生父亲就会来领我走。然后她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游乐园的工作人员把我带到游客中心,当天晚上,我就到了警察局……三天后,我就成了人人艳羡的‘秦焱’。”
“我一直以为她是逼不得已才扔掉了我,直到长大成人后,我才查到当时的她是以八百万的价格把我卖了出去。我虽然只是一场成年人之间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缘中诞生的意外,但爸爸接纳了我,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正常的人生。我转了学,新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当着面取笑我,忽然之间,我就变成了最受老师和同学欢迎的孩子。每天回家,餐桌上都有热腾腾的饭菜和一起吃饭的人,我有爸爸,有大哥,我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逐渐成为我的日常。”
“为了取得父亲和大哥的认同,我讨好所有我能够讨好的人,拼命向着父亲希望的样子转变,只为了能够留在秦家。我可以做任何退让,就连秦家的家产,我也可以分文不取……可是大哥至始至终,只想要我滚出秦家……明明除了秦家,我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了……除了他们,我没有任何家人了……”秦焱失神地喃喃自语:“我只是希望成为秦家的一份子啊……我只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和他们一样强大的人啊……我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
“雪姐……”他抬起头来,在泪水的浸润下如孩子般清澈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田雪:“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七岁那年,我回答了‘不想’,那么今天的我又是什么样子?是会更幸福一点……还是会更悲惨一点?”
“没关系的。”田雪忍住哽咽,将他的头抱在胸前,轻轻地抚摸着他被雪水打湿的黑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和仅仅是外表fēng_liú混账的秦焱不同,她虽然生了一张中规中矩的老实面孔,但她的心早已在污水里浸过千百万次。她糊弄着这个世界,也糊弄自己,在她沼泽一样绝望的生活中,秦焱是她唯一的希望。
尽管她自私、冷漠、卑鄙、浪荡堕落,但她爱他。
尽管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连称之为“人”,都没有资格,但她爱他。
她真真切切地爱着一个比她小上十一岁的人,用尽一切去爱这个人。尽管她早已经丧失了升上天堂的资格,但她还是努力触摸着天堂的门槛
只为了有朝一日,他能踩在她的肩头,迈进那扇大门。
她的心在嫁给?k安秋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死灰,是眼前的人让这堆死灰中长出小花。不论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她始终记得八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一天,因郭恪临时有事无法出席户海慈善晚会,k安秋,她孤单一人站在会场入口,在数不清的奚落目光中挣扎着要不要冒着触怒?k安秋的风险转身回家。
那天日头正好、风清气暖,穿着半正式小西服,神采飞扬的少年和他的家人一起入场,在走过她步后,少年忽然停住脚步,落在了他的父亲和大哥身后。
他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朝狼狈的她伸出手,狭长fēng_liú的桃花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嘿”他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那时候她伸出了手,但是没有正式回答。
八年后,三十五岁的田雪,怀抱着二十四岁的秦焱,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平凡无奇的脸上因为闪耀的泪光而焕发出怎样的光彩,她只是怀抱着对她而言独一无二的少年,沉浸在这段充满悲痛却又让她无法自拔的爱情中,宣誓一般郑重地轻声喃喃:
“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和你一起走。”
262、第 262 章
《祸国》在寒风刺骨的正月里不断创下票房新高,而因演技炸裂而引起广泛讨论的主演薄荧则像是消失了一样, 连最执着的狗仔也拍不到她的一个剪影。蜂拥到扁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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