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喝杯酒?”
付瑶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帮手,或许还是有备而来——都知道她一个单身女子独居,一早就在这里望风。
付瑶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们:据说在野外遇到狮子老虎等猛兽,越是要显得镇定,一丁点怯懦就会被撕成碎片,若是不跑不退,反而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惜,人有时候比兽更可怕。付瑶站着不动,那三个却从三面包抄过来,觑准了她不能反抗。
付瑶只觉得心脏砰砰跳动,脑子里的血都凝住了,她紧咬着嘴唇,正要来个鱼死网破,身后忽有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紧紧抓起她的胳膊,“快走!”
付瑶身不由主的被他牵着往巷口奔跑。
那三个混蛋怎甘心到手的鸭子飞掉,一个个喘着粗气追上来。那人索性松开付瑶的手,让她快跑,自己则与那三人缠斗在一起。
付瑶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保全性命最要紧,何况她留在这里也只会起妨碍作用,因此毫不犹豫的选择抽身。穿过一条街角后,动静渐渐小了下来,付瑶忖度着战斗是否已结束了,只是不知是正义战胜了邪恶,还是邪恶压倒了正义。
她到底于心不安,还是悄悄的回去,准备看一眼战况。那三个混蛋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至于救她的那一位,则靠着墙直喘粗气。
付瑶上前扶他,摸到的却只有一手黏腻,隐约还有股腥味。想不到那些人还带了凶器,付瑶急道:“我报警送你去医院吧?”
那人疲倦的摇头,“不用。”
借着路灯光,付瑶看出他穿着白衬衣、牛仔裤,领口乱七八糟的扣着,脖间还有一根粗大的金链子,俗气得令人发指。
付瑶便猜测他也是个混混,恐怕还有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不过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该有偏见,付瑶便道:“我公寓离这儿不远,不然送你去我那包扎一下?”
她用的商量的口吻,像这样的人,也许并不愿意住到别人家里。
但是那人望了她一眼,便矜持的点了点头,“好。”
付瑶只好信守承诺。
回到自己的小家,付瑶将他扶到沙发上躺下,打了一盆清水来替他清洁伤口,又赶紧的翻找急救箱,好在还有些备用的绷带,便取出来为他包扎。
因为空阔的缘故,厅堂里显得十分明亮。付瑶看清他的面目,却想不出该称他“男人”还是“男孩”,因为年龄实在不容易辨认。其实若加以修整,他应当是一个很英俊帅气的男子,相当有气势的两道剑眉,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那轮廓分明的唇部。他看着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小太阳。
付瑶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觉得十分不自在,包扎好胳膊就起身道:“你家人的电话呢?我替你联系他们吧。”
男子稍稍偏过头去,声音也压低了,“我父母不在。”
不在这座城市?还是已经过世了?有一刹那,付瑶怀疑他这副可怜相是装出来的,一个人总不至于无处可去。可是他的演技实在太逼真,加之女人的天性又多是心软的,付瑶犹豫着道:“不然……你就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
男子乖乖的点了点头。
后来他自报了姓名,说他叫谢远镇。
自此,付瑶的小公寓里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对于她倒没添多少麻烦,因为谢远镇十分勤快且听话。自从伤好之后,他就展现出了他那出色的干活本领,每天晚上回来,门窗地板都是亮锃锃的,且桌上定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她——要知道付瑶天性怠惰,连外卖都懒得叫的,有时候情愿饿着。
多亏谢远镇,她的作息强制性的得到纠正,整个人的气色都比从前好了不少——从前即便化了妆,也还是一脸菜色。加之谢远镇总是一副纯真的笑模样,看到他心情就会好许多。
付瑶几乎觉得自己在家中养了一条小狼狗,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当然她绝不会以为谢远镇真如他外表这般纯真,单从他那令人骇异的武力值就能瞧出来,此外,付瑶偶尔——但不是常常——看到他的几个兄弟来找他说话,还称呼他为“太子”,付瑶猜测那应该是道上的某种诨号。
付瑶从来不问这些事,那是他人的秘密,本来也与她不相干。倒是谢远镇自己讳莫如深,商量些什么也往往要躲出去,仿佛生怕被她听见。
其实付瑶哪里会在乎他干哪一行呢?归根究底,她只将谢远镇当做一个略有交情的过路人,为了报恩允他住在家里,却未掺杂任何男女情愫。
至于谢远镇对她有没有旁的想法,她就更不得而知了。
后来她远在家乡小城的外婆被诊出患了癌症,付瑶便辞职回家照顾——她高三那年父母亲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此后都没怎么见面,只有外婆家还常来常往,事实上,对她情分最深的也只有这位老人家。
外婆病逝之后,付瑶留在家乡工作,再没有回来。至于那间破旧的公寓,反正也只多一两个月的房租,舍弃便舍弃罢,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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