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委婉地向弦歌建议,“你这有点浓吧?”
“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是,张爱玲写王佳芝脸上是淡妆,只两片娇红欲滴的薄嘴唇,亮汪汪的,你这……不对!”
凉薄猛地意识到什么,看着这一堆化妆品与弦歌身上的旗袍,不禁捂住胸口,“你丫花了多少钱?”
弦歌拿着口红的手一抖,支支吾吾嗯嗯啊啊了半天,“等我勾搭上易先生,鸽子蛋你随便挑!”
“一言为定。”凉薄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看着弦歌喜不自胜的涂涂抹抹,她很想下去帮她一把,告诉她,你这样搁马路上,不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就很好了……
“祝我马到成功吧!”
弦歌打开小巧的折扇,垂下的黑色流苏衬得那手腕皓白如雪,黑亮蓬松的短发弯成优美自然的弧度,隐隐地有些桂花油的香气。
靛青莲花暗纹的织锦缎短袖旗袍自膝开至脚踝,蹬上一双白色的尖头高跟鞋,整个人亭亭玉立,风情万种。
如果把这头ps一下的话……凉薄想。
可她不敢说,便默默替她打了个马赛克,模糊掉那春风灿烂的笑容,与惨不忍睹的妆面,违心地说:“易先生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接着,恨不能自戳双目……
然后,弦歌便踏着晨露,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我觉得你这不是去干大事的,而是去惹事的……”凉薄目送弦歌远去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天恰巧,弦歌走了没多时,凉薄在小屋子里整理文稿,因为这次是一个人,便比往常慢了些。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从门缝中忽然窥见邝裕民的身影,本未在意,却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王佳芝!
凉薄一眼就可以确定,不是因为她美得有多摄惑人心,而是身上散发的那种幽怨迷人的气质。
凉薄私以为,弦歌那韵味已然是不错的了,可和王佳芝相比,还是少了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凉薄也说不出来。
两人神色匆匆,向着前方一栋小阁楼走去,凉薄笃定,他们是要商议计策了。便放下东西,尾随着两人进去。
这边,我们再说说弦歌。且说她一路歪歪扭扭,竟也没有引起人的怀疑,小扇子打开,把脸一遮,成功进了百老汇大厦。
据悉,易默成今天会在这里同几位政界大佬用餐,虽说是重重把守,可弦歌是什么人?愣是挤到了包围圈附近。
她可是耗得起!
于是,弦歌左等右盼,东张西望,等到脸上的妆都花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行人才缓缓地从包间里出来。
弦歌一眼就盯住了打头的那一个,心道就是他了!虽说是人到中年,可一身笔挺的西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人气质就摆在那儿,弦歌不能不想,他年轻时长得得有多俊。
无奈把守太严,弦歌迟迟近不了他的身,直到走出百老汇大厦,听得外面一阵混乱,有几声枪响。
弦歌暗道,时机恰好!美救英雄的戏码上演!
便小跑助力,飞身一跃,将那人扑倒在地,那人一阵慌乱,手伸进腰带,想要掏枪,但睁眼看到一张五颜六色的大脸,面带狰狞的笑容就摆在自己的上方,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先生,你……”弦歌话未说完,便听得身下之人颤颤巍巍的说,“特务!”
尼玛!老娘才不是特务!
可弦歌还未出声,就察觉到不少保镖把枪挂上档,慢慢地逼近自己。
弦歌立马冷汗直流,误会……误会啊……
正当她在放手一搏还是跪下认错的选择中纠结时,就听远处人仰马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凉薄大喊,“弦歌,上车!”
弦歌泫然欲泣,原来心系自己的还是凉薄!
不知她是开着福特还是皮尔斯-阿洛,定睛一看,弦歌有点凌乱……凉薄骑着那辆平时上班的自行车乘风而来。
不过,顾不得多想,弦歌撩起旗袍,抬腿一跃,跳上了车子。便在混乱中,两人绝尘而去……
“这车子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真拉风!”拐到街巷,弦歌不合时宜地吐槽。
凉薄默不作声,直接来了个扫荡腿,把弦歌从车座上踹了下去。
“要不是我,丫,你就死在这儿了!”凉薄没好气地瞪了弦歌一眼。
弦歌十分傲娇地跺了跺脚,“我都快勾搭上了,都让暗杀刺客给搅和了!”
凉薄不禁扶额,“你是怎么看出他被你勾引了?”眼瞎吗……
弦歌突然面色一红,打开小扇子掩住上扬的嘴角,“当然是他看我的眼神了……”
“哦?”
弦歌微微出神,似是在仔细回忆,“五分惊艳三分欣赏两分心悦……”
“这特么是眼睛吗?明显扇形统计图好伐?”凉薄忍不住吐槽,无视弦歌的黑脸,又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易先生?”
“昂!”
凉薄的眉毛跳了个八字舞,叹了口气,便拉着她跑到易宅,躲在角落里,指着一男子说:“诺……那就是易先生!”
穿着灰色西装,生得苍白清秀,前面头发微秃,褪出一只奇长的花尖;鼻子长长的,有点“鼠相”。
尼玛!说好了是梁朝伟的!
弦歌端详了好一阵子,才问:“那我今天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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