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鹅毛纷飞,银装素裹的世界,至少现在窝在壕沟的四狗子不喜欢,很不喜欢。
狠劲搓了搓手,就差把皮给磨掉,然后才放到嘴边吹了两口热气,又使劲搓了搓,四狗子把脑袋瓜子尽可能的往衣服里缩,尽管他的脑袋很大,可也没放弃寻找那一丝温暖。他的一只手缩在袖子里,不舍得把那布满冻疮的手拿出来,而另一只手却又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长枪,枪头也是被这凛冽的风雪淬的愈发明亮。“看来过年的时候,这仗他娘的是打不完了,他娘的胡子今年发什么疯,把西线的驻防兵都给调到了北线,害的小爷我吃了土不算,还得挨冻。四狗子无聊的发着牢骚,亏得是他一个人在值岗,没别人听见,不过本来都是一个队一个哨岗,四狗子的岗也是一个队,只不过这个队只剩下了他自己而已,其他人呢?呵呵,死了呗。
四狗子是汉王朝的一个兵,兵就是打仗的,打仗就是死人的,四狗子打的仗不算少,可就是死不了,你觉得一个两军交锋之后,喊了几嗓子,就躺在死人堆里,等到打完了在爬出来的人活下来的机会是不是很大,对,四狗子就是怕死,特别怕死,所以他比别人更容易活下来。
军营大帐,在大帐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形色鲜明的旗子,几个人围在沙盘周围。“将军,胡人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了,会不会是打算撤退了”一个身着盔甲,满脸胡茬,皮肤黝黑,而又硕壮的人说到。
“我说萧老黑,你以为胡子都跟你一样傻啊”
“操,你丫的再说我黑,我他妈的一刀劈开你,丫丫丫的,老子大名萧八亩,听见没,再瞎叫,揍你。”被叫做萧老黑的人瞪着大眼看着此时正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恶狠狠地说道,而此人虽没有比萧八亩强健的肌肉,更没有比他黝黑的皮肤,但他最吸引人的便是那一双眉毛,不浓不淡,就像一把袖珍的剑架在眼睛上,直,露着锋芒,唯一可惜的是另一边的眉毛却被一道疤给从中截断,透漏出一丝狠。
“风子说的对,胡人不可能就这么撤了,即使打了几次败仗。你们看,他们的兵力还都在各处驻扎,根本没有回缩的迹象,根据探子的回报,胡人并没有减少行军的锅灶,但已经两天没有动静……”白浪川,汉王朝此次抵御胡人南下的北线将军,此时他深深的挤了挤眉头,鬓角的几丝白发,遮不住这个男人久经沙场横刀立马的气质。
“难道胡人在等什么?”被称为风子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嗯,很有可能“白浪川深深的思虑道。
”商马风!”
“是,将军”
“传令下去,加派两个斥候营,还有各个哨岗给我打起精神,别放过一丝异常,我倒看看胡人到底打什么算盘。”
“是!”
大雪下了只不过三天的时间,而此外的天地却是一片苍茫,厚厚的雪掩盖了这个与万家灯火隔绝的世界,站在雪地里,你看不见几天前匈奴和大汉进行过的战役留下的断肢,尸体,一切都被掩盖,包括此时的四狗子。
四狗子从身边的雪里抓了两把雪,也不管冷的能把舌头给冻掉,慢慢的放到嘴里,咀嚼着。四狗子已经趴在雪里一个晚上了,也不怪军帐里那位将军,谁知道匈奴人这两天搞什么名堂,为了摸清匈奴人的情况,那位白将军下令增加一个营的斥候兵去探查情况。“老子当初怎么就给分到了斥候营了。”四狗子正埋在雪里又发着牢骚,或许他已经忘了当初那位负责斥候营的营长,当初四狗子进斥候营完全是因为巧合,或者是命中注定。
那还是在西线,四狗子所在的西军驻守在玉门关一带,守着大汉王朝的西大门。驻守边界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份说苦差事都觉得轻松的事情,吃的苦,住的苦,每天还得时刻防备西边那一群如狼似虎,就想着打进中原的虎人。四狗子虽说是被征进了军队,却还是为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吃饱,混口饭吃,这不打仗都吃不饱,更别说去打仗了,也不怪四狗子饭量大,当兵的哪有不让人吃饱的,可就是军资短缺,规定口粮,有啥办法。有一天晚上,四狗子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不是冻得,只能是饿得,淡淡的星光隔着帐上的小洞应在四狗子的脸上,四狗子估计是饿的厉害了,便起了身。
次日,军中下严令,加大了夜间巡逻的次数。
四狗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和几个人闲聊着,“你们听说没,军里面出事了!”一个张相略瘦,却是有着两颗龅牙的人说道,“什么事情啊,是不是要加口粮了”一个胖胖的,却有些低矮的人说道,“在不加口粮我就要瘦就剩骨头了。”“你就知道个吃,胖子,就说你,再饿你两天你都瘦不下来,”那个有着一口龅牙的人说道,“我啊听说咱军里混入了探子,昨天晚上要行刺咱将军,结果被发现了,跑了,将军身边俩小队的人愣是没抓住。”“老张,你瞎说的吧,探子行刺,亏你想的出来,有行刺的人那为啥咱没听到动静啊?”“嗨,我说的是真,你们别不信。四狗子环顾了四周,发现几个军装整齐的人,就说”散了,散了,要挨板子了。”一伙人看见了那几个人,一窝轰的散了,军纪检查比将军例查都显得惹人畏惧。
入夜,四狗子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想了想,下了床。有月的夜晚总是显得有些孤独,然而,今夜无月,只有几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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