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楞在那里。
三叔并未察觉我神态的异样,大概以为是酒后惯有的呆滞。“不过说起老丁家大小子,也真拿的出手。小伙子真精神,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特别懂事。”
我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一时间,我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好象拼命要想起点什么事,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的失落大概太明显了,三叔大概也看出些苗头,便安慰我:“小松,别急,三叔还给你留着更好的呢,怎么说咱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见我没理他,他又喝了口酒,笑着好象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我听:“要我说啊。这就是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哼,挣了命也要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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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只是不喜欢三叔,现在我已经开始憎恶他了。
我也开始恨小伟。才回来没几天,他就这么急着去相亲。而且我回来之后,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挺单纯的,可现在看来太单纯的人是我。那种被最爱的人出卖的感觉,让人心如刀割。
可过一会儿,我又心怀侥幸地想,许是他们家里人逼着他去的。再说,三叔只说女方很满意,可并没讲小伟的态度。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孩,也许那个女孩只是个嫁不出去的丑八怪。想着想着,又略感安慰。
可没几秒钟,又开始想,小伟是个孝子,要是他妈妈同意了,而且这门亲事对他对他全家的未来都很重要,他会为了我放弃吗?我又算什么呢?难道他能够跟他家里人说他喜欢了一个男孩吗?
我悲哀地发现,我们之间的感情居然如此的脆弱,象镜花水月一般,看上去很美,却经不起现实轻轻的一击。
那一夜,我就在患得患失间徘徊挣扎,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发现自己一夜间憔悴了许多。
德惠是个小地方,没有秘密可言。两口子昨天晚上吵架,第二天一早已经传遍整条街。
我想我该去问问小伟,该去听听他的解释。
大年初一的早上,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整个城市仿佛还因昨夜的狂欢而在沉睡。
路上布满爆竹烟花的残骸碎屑,随风飞舞着。
远远地看见小伟站在一中的门口,身边停着他的摩托车。
他低着头抽着烟,颈间还系着我送给他的那条白色围巾。
我犹豫着要走上去,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他已经抬起头,丢下手里的烟。
然后我才注意到刚刚走到他身边的女孩。修长的身材,长长的头发,穿了件褐色的长呢大衣。
女孩和他笑着,说着什么。
他也笑了,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容会让我心如刀绞。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小伟转身上了摩托车。
女孩坐到了后面,双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腰间。
摩托车飞驶而去,白色的围巾随风飘扬。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一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
我孤零零地站在街头,象是一个被遗弃的人。
那天阳光明媚,可我站在大街上,却觉得好冷好冷。
我回到家,用被子蒙着头躺下。中午妈妈叫我去吃饭,我就去吃。吃过饭,一个人呆呆地在厅里看电视。
妈妈看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过来摸我的额头。“小松,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我偏过头躲开她的手。这时候电话响了,妈妈过去接电话。
“要是找我的,就说我出去了。”我站起身来,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插上。
那几天,我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我不出门,也不接任何电话。家里来客了,我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妈妈问我大过年的抽什么疯,我不理她。我在家里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我有时真希望他们能狠狠地臭骂我一顿,因为我是如此地愚蠢,幼稚和失败。
我什么都不能想。只要一想,就会想到自己的失败,幼稚和愚蠢。
我不知道这段感情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它象一场飓风,连根拔起了我所有的自信。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在自己的身边筑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墙,把所有的人都挡在外面。
可他还是来了,在大年初五的晚上。
这个骗子,我应该朝他的脸上吐口水,可我没有。
看着他一脸的焦急,我的心隐隐地动了一下。望着这个我曾爱过,还深爱的男孩,我悲哀地发现,我永远都做不出伤害他的事。
我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只能留给自己。
“小松,咱俩下去走走吧。”他趁着妈妈去给他洗水果,轻声对我说。
我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刚走出楼梯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搂住我。“小松,你怎么了?急死我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你。”
是吗?在你跟那个女孩兜完风之后?我想质问他,可我没有。
我只是望着远处。远处的小店还亮着灯,地上的雪水反映的窗子里透出的白白的光,象暗夜里渴睡人的眼。
“我看到那女孩了,她挺适合你的。”我没有看他,轻轻地道。
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下去,没有言语。
我们倆都沉默着。
我后来想,如果他当时对我说,他根本就不喜欢那女孩,他只是迫于家庭的压力,我会不顾一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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