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稍微远些的位置,女孩细微带着哭腔的声音试探着呼唤着,“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好黑,我害怕。”
“你呆在那里不要动,我现在就过去!”弯下腰捞起猫咪抱在怀中,裘末立刻制止女孩即将要做出的所有举动,在黑暗中小步挪动着朝她靠过去安慰,“外面只是停电了,他们在跟电力局吵架,你要乖乖别害怕。”
编出这种只能糊弄小孩的理由暂且稳住他,裘末终于摸到坡行楼梯间长长舒出来一口气,“听着,你现在可以从慢慢里面出来,当心别被撞到。”
“好…”
“嗯,乖孩子。”总算是成功接到她,裘末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掌揉了揉他头发,总算是安心下来,“我们等在这里,等下来电以后就可以回家了。”
“也会变明亮吗?”
“当然了!”
“可是…我现在就好想睡。”
“好,睡吧,等下我带你回去。”
“嗯…”
在眼睛完全失去作用的黑暗里,女孩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陷入安睡。隔着墙壁跟厚厚的石板,外面躁动依旧分外清晰传进来提醒裘末目前还在危险中。然而处于完全被隔绝的状况,只能从楼梯才能逃到外面。身边带着熟睡的妹妹,裘末实在没把握能安全爬到断裂处。况且就算成功出逃,现在外面势态可能还没有这个封闭的楼梯间来得安全。
“喵呜~”
隔着濡湿的衣裤传来磨蹭感,平日里总是过分安静的猫咪极其反常用它沙哑叫声呼唤着什么。
可能是黑暗状态下,习惯光明的动物也会产生惧怕。裘末动作轻柔地让妹妹靠墙睡下,蹲下来在脚边四处摸索着找到猫咪的位置,轻轻抚摸它耳朵把被脏东西黏住的毛发理顺,即使在黑暗中动作依旧熟练。
周围依旧断断续续传来坍塌爆炸和尖叫哀嚎,裘末却觉得奇迹性的镇定下来甚至还市侩的考虑经过这种事幸存者应该会得到大笔国家补贴,否则他家人全部丧命仅剩初二生和小二生怎么可能生存下去。大概会被领养吧,或许还要适应新的环境还真是麻烦。
在替猫咪顺毛的过程中裘末想到很多事,关于永诀的父母兄长仅有很少的部分。缅怀过去呢?还是悼念亲情呢?现下的情形似乎没有留给他感怀的时间,况且对付父母双亡这种事情,裘末自身也并未体会到哪怕是丝毫的真实感。或许曾经关于父母所有的记忆都像这样,分明真实存在着,但裘末总感觉是镜花水月般似梦似幻。生存在共同屋檐下却难以找到用来沟通的话题,所以用着各自言语跟行动彼此疏离,即便如此却还要被名为命运的纽带紧紧束缚,所谓亲人。
“唯你独尊,现在好像只剩下你们陪着我了。”或许长久依旧,陪伴他的只有妹妹和猫咪而已。否则为什么在这种情况,裘末只感到悲哀,却并不悲伤呢?
“喵呜~”
被抚摸下巴的猫沙哑叫声清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响,外面似乎变安静了些,寂静到能听到他平稳地心跳声。
有那么瞬间裘末还天真的以为外面混乱已经结束,他可以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半秒钟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又将他拉入无情的现实中。周围彻底听不到呵斥尖叫和求救声音,能接受到的响动都是建筑物或车辆等毫无生命体特征制造出来的坍塌崩裂。
剧烈的响动把裘铃从睡梦中吵醒,她揉揉眼睛发现周围还是失明般黑暗。躺着的地方又湿又冷空气中还有难闻的霉腐味,隔着墙壁传来巨大的声音就算捂住耳朵震动也让鼓膜感到疼痛。
“哥哥,”急于站起来结果被楼梯板撞到,裘铃捂住脑袋凭借感觉慌乱呼唤着封闭空间内唯一能解救她的人,“为什么还没有亮起来?难道电路还在检修吗?”
“是啊,”遭受巨大的噪音裘末却腾不出手来捂住耳朵,紧紧皱着眉抱起猫伸长手臂摸索女孩,直到终于触及她的胳膊,“别怕,就快要明亮了。”
存活在这个世上十四年当中,裘末大大小小撒过无数个谎,为拖延作业找理由或者想要多拿点零用钱编故事,却从未遇到谎言成真的时候。
所以,他并未想过被意外圆谎瞬间会有多么,错愕与恐惧。
伴随着剧烈密集的爆炸和倒塌,裘末抱住年幼的妹妹跪坐在地相互慰藉,原本漆黑如墨的空间透进来第一缕光亮就算他逼着眼睛也被照的有些刺痛。习惯黑暗的双眼等待十秒钟左右才适应过来,勉强睁开一条线。
大概在封闭空间内度过时间比想象中更久些,从被推到的废墟中仰望天空已经黑透。雨水已经停止下来留下乌云遮蔽苍穹,可能是阴天的缘故视线范围内看不到半颗星星,果真被切断电源的城市成为暗黑废墟样子完全变得陌生起来。
刺痛裘末眼睛的光源几乎是贴着半分钟前还是墙壁的位置直直照射,炽热而明亮让周围景象完全清晰映出来,包括他手上结痂的伤口和已经干涸的血迹。下午隔着云层远远看过大致轮廓的飞机就停在垂直距离二十米的地方,机翼流线型曲线可能是每个向往过蓝天的少年曾梦想拥有的那样,然而目前的情况看来它只会为裘末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破损的城市真正意义安静下来,仿佛整片废墟上只剩下他们兄妹,还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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