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草民没有!草民没有杀人!”吴筹憋得满脸通红,却仍是欲言又止。他这一迟疑举动,更是落入秦大人眼里,顿生得意,看得吴筹差点呕血,可却死活不愿再辩解。
“奇怪。”
苏云开突然听见明月念了一声奇怪,问道,“怎么奇怪了?”
明月抬头看他,“女掌柜的死因至少有二,不单单是钝器重击,可仵作却只说了一个。”
“仵作没看出来?”
“不可能,那么明显的事。而且黎叔他也是老仵作了……”
明月苦想细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仵作要瞒着可能造成女掌柜死亡的另一个原因?
苏云开问道,“有可能致死的其它原因是什么?”
☆、第3章 古董铺子(三)
第三章古董铺子(三)
白水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因声音不大没有阻止。但这话传入耳中,还是禁不住加问道,“对,还有什么死因?”
明月说道,“刚才我也在百宝珍那,那柳佩珍眼球突出,口鼻内都有清血水流出,面上还有血荫,也有可能是被闷死的,怎么黎叔就只说了钝器。”
苏云开低头问道,“真的?”
白水想了想,“嗯,说的不假,与我方才看见的一样。”
“但我还不能肯定,得验尸后才能确定,不过黎叔说的太武断了,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明月见苏云开仍是皱眉,便道,“我四岁开始就跟着我爷爷到处去凶杀现场,衙门的验尸房是我第二个家,不会有错的。”
听个姑娘这么说,苏云开总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不过……这么小就跟着爷爷去那些地方,难道她是跟她爷爷相依为命,家里没其他人了?
明月忽然明白过来,语速轻快,“是不是秦大人很快就要去别处赴任的缘故,所以懒得管事,要不现在审案怎么都急功好利起来了。”
听见她以下犯上,生怕她口无遮拦的得罪县太爷,白水低喝,“阿月不准胡说。”
明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凶自己,应了一声“哦”就不再非议了。
苏云开看了看两人,说是青梅竹马可又不像,说是普通朋友可都能拉上小手了,倒是奇怪。
大堂之上,气氛依旧凝重。秦大人背后头顶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牌匾将他衬得官威难侵,肃穆正气。满堂无人说话,连围看的人都屏气等待。
秦大人见吴筹还不招,气急败坏,“你这混账书生,竟还不招,来人,再动刑。”
“大人且慢。”白水朗声上前制止衙役,说道,“吴筹乃是文弱书生,若用刑过度,只怕会被人说成是屈打成招,大人三思。”
秦大人思量后觉得有理,摆手让衙役退下,“可这顽劣书生不肯认罪。”
“大人。”白水说道,“从柳氏死状来看,只怕不仅仅是因钝器重击而死,还有可能是窒息而死。若死因是口鼻被掩而死,那也可以解释为何吴筹没有听见打斗声。而且昨晚寅时在下暴雨,雨声遮掩住了些许动静,也是有可能的。”
仵作忍不住说道,“白捕头凭什么说她死因有二?”
白水稍稍偏身,留了个空位,“是她说的,不是我。”
仵作怒气冲冲回头,可一瞧见那俏美的姑娘,就没气撒了。秦大人也瞧见了那在听案的人,当即板着脸道,“又是你,好好的姑娘家老往衙门跑做什么。”
明月不惊不怕,笑道,“看大人审案呀。黎叔,我在百宝珍那瞧了一眼就瞧出柳氏死因有二,您也是二十年的老仵作了,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仵作面色难看起来,喝声,“不要胡说,哪里有错。”
“那要不要让我爷爷来看看?”
仵作登时没话,憋得脸色通红。秦大人可不想在离任前闹出什么事来,便道,“小阿月,你去将你爷爷请来吧。”
明月叹气,“可我爷爷又不知道跑哪里去游山玩水了,找不着他。要是大人信我,那就让我来吧。”
说罢她就挽袖子准备去揭那已盖白布的尸体,还没走到旁边,惊堂木又重重敲响。秦大人斥声,“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介女流放肆!你爷爷不在,那整个南乐县就没其他仵作了吗?你给本官退下,不许藐视公堂,哪里有女子在衙门当差的规矩。”
“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声音朗朗,如清风拂开堂上滞留之气。明月寻声转身,就见苏云开缓步上前,走到公堂之上。
他面色从容镇定,虽说是书生模样,面相也俊气非凡,可气质却非吴筹那等小白脸可比的,吐字字字清楚,“我朝仵作非官无品,只是衙门以钱财聘请的有能者。若女子为此有能者,那也能做仵作。”
秦大人气道,“本官不聘,衙门不聘。”
“方才仵作可是初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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