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气得发颤。但朕随后见你越发狂谬,竟妄图借倭国之势续行谋逆,也就慢慢想开了,朕就当从没养过你这孽子。”
梁王不禁遍体生寒。他父亲说的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所以他究竟是何时在他父亲面前暴露的?
贞元帝微微倾身,竟是一笑:“你煽动京军哗变时散播谣言说什么七哥儿阴私外贼、勾结倭王,其实阴私外贼的人是你才对。至若勾结倭王,你倒是想勾结,但争奈倭王瞧不上你。”
梁王突然抬头:“父皇莫不是跟倭王也有交易?”
贞元帝但笑不语。
贞元帝随后又命人押来沈碧音,与梁王对质一番,确认沈碧音的孩子确实不是梁王的。
原来,沈碧音当初跟随梁王抵达荆襄之后,因着梁王迟迟不碰她而暗急,曾在梁王潜逃之前,潜入梁王的卧房,本意是趁着梁王酒醉侍寝得子,但未遂。
后头梁王事败,沈碧音在双方混战中被一个地痞无赖污了身子,之后被于思贤俘虏回京,发现自己竟有了身孕。
适逢朝廷要集中处斩逆贼,沈碧音发现自己在斩立决之列,为求保命,情急之下就谎称自己怀着梁王的孩子。
沈碧音不谙刑律,不知梁王谋逆会否牵累其子,但她当时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一试。
后头皇帝着人查了查,确定她确乎伺候过梁王,便姑且将她留下。
因着沈碧音人在宫外,不知梁王被猫咬伤一段,满心以为她能靠着梁王酒醉那一晚蒙混过关,毕竟梁王当时喝得人事不省,两人有无云雨,梁王自家是不能确知的。因此沈碧音认为,即便此事捅到梁王跟前,也不会露馅儿,横竖日子上也不差几天。
沈碧音见皇帝迟迟没有处置他们母子的意思,认为皇帝这是当真将她的孩子当亲孙,顾念祖孙情分之下,说不定不仅能放他们一马,还能让他们日后衣食无忧。
沈碧音满以为自己能就此瞒天过海,谁知个中竟有这等曲折。
沈碧音被押来之后,没被贞元帝威吓几下,就将前因后果全招了,并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不过一个弱质女流,既无势借给梁王,又不能为梁王出谋划策,列她为从犯实在冤枉。她的孩子更是无辜,既然生父并非梁王,那就更不该死。
梁王阴鸷的目光一直死死钉在沈碧音身上,简直恨不能扯下她一块肉来。他虽没认下那孩子,但沈碧音毕竟也曾算是他的人,后头做出这么一出,他怎么想怎么觉着是给自己戴了绿帽。
贞元帝在一旁看戏半晌,慢慢对沈碧音道:“你究竟有无追随梁王之意,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至于你那奸生子,本就是因着你欺君罔上才会生下的,况且又被你拿来混淆血脉,你认为他还能活么?”
沈碧音面色一白。
“欺君本就是泼天大罪,况且又兼谋逆,两罪并罚,你自己想想后果。”
贞元帝言罢,未再看沈碧音,只着人将她押入牢中,让梁王等候过堂,便掣身而去。
梁王一案,虽因他本人不肯配合,审理多艰,但由于证据确凿,案子很快就走完了规程,贞元帝御笔亲批,梁王恶稔罪盈,万死犹轻,兹削其爵,除其封国,并判凌迟,龚行天罚,杀一儆百,以正乾坤。
沈碧音作为从犯,被判枭首示众。
至若沈碧音诞下的那个孩子,贞元帝亲眼瞧着内侍将其弄死,把尸体扔给下头人处理掉。
周学理自从跟在握雾手底下做事后,就一直勤学好问,握雾偶尔问起他流落倭国之后的境遇,他也会讲上一讲,还会教授他漂泊期间学来的一些傍身小技。
他听说梁王一案审结,又听握雾说沈碧音那个孩子被皇帝处死了,不解问:“陛下既是无论如何都要处置那孩子的,当初为何又要留下?”
握雾看他一眼,揣度道:“约莫当初是欲以此子为饵,诱梁王入彀,但无甚效用。兜来转去,便还是用了宗承这把刀。”
周学理点点头,又道:“宗大人虽是海寇出身,但后头也算是帮了不少大忙,倒不知陛下会如何发落。”
握雾道:“这个不好说。不过我听拏云说,殿下打算端午之后在城外其中一处皇庄设宴,引宗承过去一叙。”
周学理一顿:“是鸿门宴?”
握雾笑道:“这我哪里知道,殿下的心思猜不来。”
“这倒是。”周学理应和几句,渐渐将话头岔开。
端午节前一日,淮王邀桓澈去他府上吃酒。
等瞧见桓澈依约而来,淮王上前拉住弟弟,一径转去大厅。
盛馔齐备后,桓澈扫了眼面前的丰洁美肴,直道淮王太客气,他吃不下这许多。
淮王拍着他的肩背道:“瞧你这高高大大的,装什么小食量。你今日好容易拨冗来一趟,六哥自当好生招待。我还特特挑了端午前请你,怕你明日有约,顾不上理我。”
兄弟二人推杯换盏之际,淮王便不禁想起了那日西苑跑马一幕,与桓澈说起,桓澈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
他那日约淮王去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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