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连泽虞也是把人都轰了下去,才缓声道:“怎么来这么晚?”
商雪袖道:“太后娘娘也是和我说话来着。”
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连泽虞虽然不想这样猜测自己的母后,但现实恐怕就是这样,脸上不免露出了内疚的神色来,道:“你别介意。”
商雪袖看着连泽虞,忽然便轻轻的环抱住了他,道:“阿虞,你是皇帝,还会这样和我说话……我介意什么?”
连泽虞的眼睛便也弯了起来,他喜欢这样,在这连城宫中,若可让她这样无拘无束,随时随地,都可以开怀的表达她的情义,该有多好!
“阿虞,我走啦。不然……”
商雪袖便垂了头,不再往下说了。
她这是怕去晚了让皇后久等。
一时间连泽虞觉得皇后大概不是那种面上会当场给人难堪的人,一时间又觉得即使皇后是平静的、和善的,可毕竟还是要他的阿袖去见这样的一个大礼——以妃子的身份。
若在民间,那便是妾室……连泽虞一颗心如同五味瓶子被打翻了一般,由甜蜜变得有点儿酸涩起来,却仍是放了手,道:“嗯,晚上我去看你。”
皇后自然没说什么,看到商雪袖,只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些德容兼备、不得嫉妒争风、要为皇上开枝散叶之类的话,便让商雪袖离开了。
负责这套仪式的使者、女官等这才如释重负,一边儿去礼部交差报备,一边儿又让宫人将早已准备好了的绿头牌子递上去给皇上过目。
总领这个差事的也是位侥幸活下来的太监,年纪不小了,有四十多岁,都叫他娄公公的。
他看了看托盘里这三枚晶莹剔透的绿玉镶头的白玉牌子,伺候了两任帝王,也听着以前带他的师父聊过,可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帝有这么寒酸的后宫!
可皇上却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细细的拿起了嬉妃的牌子,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了下去,道:“今晚不用。”
娄公公便收了盘子,毕恭毕敬的躬身而下,倒为难起来,他手头没什么人,连个替他跑腿传信的都没有,他这样儿的身份,哪能乘车坐辇的?若是再不招些个人手进来,他这老腿儿岂不是要跑断了?
萍芷靠着长春园的大门往外面看了看,最后还是退了回来,玉萝正在她旁边儿,一脸期盼的看着她,见她摇头,也是极为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不会翻牌子了。
“娘娘呢?”
“在屋子里写字儿呢。”玉萝道,“我让梅珠伺候着。”
萍芷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推着玉萝道:“进去吧,梅珠还不熟。”
因这两个相当于长春园的大宫女了,梅珠几个小的规矩都是她们教的,看到她们还有点怕怕的,便躬身退了下去。
商雪袖刚停了笔,揉着腕子,接了玉萝递过来的茶汤,先是嗅了一下,这才轻轻啜了一口,坐在炕桌旁边,道:“陪我说说话儿。”
萍芷和玉萝哪有不应承的道理,忙躬身道:“娘娘请说。”
商雪袖想了想,道:“谁给我说说太子……皇后娘娘和另外两位娘娘?”
萍芷心中有些吃惊,继而又觉得眼前的嬉妃娘娘其实极其通透世事,并不是空有一副绝色容颜的人。
在储秀宫大半个月里,嬉妃娘娘从来不曾开口问过一句,甚至昨晚都不曾问过!
的确,在储秀宫那会儿她又以什么身份来打探宫闱?一直到了现在册封妃子的仪式全部都结束了,她才开口。
想到这里萍芷心里又升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仔细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恕奴婢不敬,不过也是为了娘娘以后别不小心冒犯到了,皇后娘娘出身山阴齐家,名讳一个淑字。”
屋里暖意融融,商雪袖听着萍芷的叙说,时不时还有玉萝插嘴说几句,感觉也没多一会儿,天色就擦黑了。
商雪袖便从炕上下来,伸胳膊伸腿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看的两个宫女目瞪口呆,倒不是觉得这样失礼,而是这位娘娘身子怎么这样软?
商雪袖鲜少这样久坐,回头看着两个宫女的表情,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交代道:“不光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贞妃娘娘、静妃娘娘,也都是在这场宫变里立了功的,只是世间对女子苛刻,不好大肆宣扬。”
她低了头,看不清表情,只有柔和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本宫知道你们有时候可能替我担心,但你们千万不要在外面替本宫去在那几位面前争什么风头……尤其是皇后娘娘,不许说什么外面传进来的话,不然本宫也救不了你们。”
“……是。”
两个大宫女先后出了屋,商雪袖才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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