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绕着我转了一圈,似乎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或者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就弯腰去看地上的香炉。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心中暗暗嘀咕,刚才他所有的推理无懈可击,尤其是关于那个和尚的尸体伪装,真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
可我却总觉得哪个地方疏漏了,至于是什么地方,却一时半刻想不出来。
香炉里的草木灰看起来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此刻院落里很安静,没有那些手下的嚎叫,也看不到那些流水一般的黑蛇,整个院落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这个年轻人说那些蛇很狡猾,说不定会隐藏起来伏击。如果蛇还懂得伏击,确实不是普通蛇。
转头去瞧石床上的尸体,现在想来,尸体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一定是被这些蛇蛀的,蛇钻进人的皮肤里,在皮肤里面做点小动作,产点卵或者喝点血长大,然后在从皮肤下面打洞钻出来,这个过程不知道这些人死了没有,如果没有,不痛苦死也点恶心死。
我拿过年轻人手中的黑金短刀,这把刀看起来非常古老,上面有繁复的花纹。
我不认识这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我曾在爷爷一堆乱七八糟的古物里面也瞧到过这样一把刀,当时没瞧仔细,现在想想,那把刀跟这一把还真有点相似。一路走来,也没见年轻人拿着刀,此刻突然拿出,也让人觉得惊奇。
我在那具已经无头的尸体旁站了片刻,心说对不起了,忍住要吐的冲动,将他五根手指切下来,垫着布囊扔在门外不同的方向。好长时间,都看不到草丛中有异常情况,难道这些蛇不喜欢手指或者手指目标太小,它们不屑一顾。
这还真挑食。
年轻人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没跟你爷爷少练过!”
我瞪了他一眼,眼见香炉内的草木越来越少,他还有心情打趣我:“你想到怎么出去了?”
年轻人点头:“想到了!我们要引出发号施令的母蛇!”
我没听明白:“母蛇,什么意思?”
年轻人走到尸体旁边:“你瞧这些血窟窿,肌肉外翻,很明显是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我猜测一定是有一条母蛇爬到他们的体内,在他们胃里产下蛇卵,孵化出的小蛇随着血液的流动,最后到达皮肤表层,咬破皮肤后从皮肤里面钻出来形成的伤口。门外那些小蛇你也看到了,非常小,杂如牛毛。这都应该是刚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小蛇,它们需要人的鲜血喂养长大。你听到的快出来的声音不可能是这些小蛇造成,最后可能就是孵化出它们的母蛇在操控蛇群。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打掉母蛇,这些刚出生的小蛇失去控制,或许会有办法离开!”
我点了点头,感觉他这个说法有点道理。
当然,此刻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意识到这个有点道理的说法里面却存在一个非常大的漏洞。
我道:“接下来怎么办?”
年轻人很神秘的看向我:“需要你帮忙!”
他接过黑金短刀挨着剩下的三具尸体看了看,选了一具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尸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就听咔嚓一声,一颗头颅就悬在眼前。
我吓得惊叫一声慌忙后退,这人切脑袋切上瘾了吧,下手那个利落,跟切西瓜一样!
只瞧他提着脑袋向着我道:“把手伸出来!”
我以为他要我帮忙提脑袋,忙又退了一步摇头道:“你自己拿着,我不要!”
年轻人嘴角掠过一丝笑,在我后退摇手的那一刹,眼前蓦地青光一闪,手掌心就传来剧烈疼痛。
在我意识到我的掌心被他用刀划破了时,鲜血已经顺着我的手掌流到了那颗人头上,年轻人正捧着人头在接流下的血,脸上却还挂着事不关己的微笑:“别浪费!”
我靠!这人变态吧!
我惊慌的把手收回来,剧烈的疼痛传来,幸亏伤口不深,但也看到里面的肉了。
我瞪向年轻人,斜身就要给他一脚。
这死变态,我恨死他了,他又不是没血,还要削我手掌。而且竟然还是削完了那些非常非常恶心的尸体后,连擦都没擦一下,就弯刀削在了我的手上。他也不怕尸体上有什么疟疾嘛的,传染给我。
心中越想越恶心。
年轻人嘴角却还挂着非常无辜的笑:“不好意思,削到你手掌。你最好自己弄点草木灰敷一下,别感染了!”
妈的!这人太损了,我真是恨不得一脚将他拍在地上。但他后面一句话说得对,我忙走到香炉前抓了一把烧剩下的草木灰按在伤口上。香灰能止血,不知这些草木灰行吗?
那年轻人不知道跟马平川他们说了什么,一伙人开始行动。
年轻人提起枪试着将人头绑在枪杆上,马平川的那三个手下去搬尸体,尸体被他们垒在一起,马平川拿起一杆枪架在尸体上,试着向门外瞄准。这些人果然变态啊,竟然拿着尸体当堡垒,他也不怕尸体突然睁开眼睛,吓的手没准把自己人给崩了。
年轻人转头向着我道:“姑娘,伤口处理好了没有!”
我一边用牙咬着布条一边左手用力将伤口扎住,没好气道:“还没呢!真缺德!”
年轻人将人头交给一个手下挑着,过来瞧我伤口,微笑道:“其实真正缺德的还在后面呢!”
我一惊,他该不会是要我去当诱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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