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月印还浅浅的画在天边,彩霞已经在山尖烧了起来,沿着连绵不绝的山麓延伸,雄伟壮观、气势恢宏。
百里铺在天昊市的东南方向,是天昊市的一个附属镇。由霞汐区出了天昊市地界,沿着大道向东南有两里地,然后通过陈桥就是百里铺的地界。百里铺的环境和交通都很差,治安和天昊市简直是天堂和地狱。天下战乱,匪患必生。离百里铺最近的巍山,常有土匪出没,百里铺更是帮派横行,械斗频发,闹得人人自危,鸡犬不宁。
刘剑飞和阿丁雇佣的车夫过了陈桥,就不愿前行,生怕再遇上地痞流氓、黑帮喽啰。刘剑飞无奈,只能和阿丁步行前往。
从字面上就可以判断出百里铺的地域范围。百里铺的镇中心,只有一条主街,所有的民宅和商铺都杂乱的分布在街道两旁,依着街道的曲折向前蔓延,长达百里。百里铺的尽头是天昊市的民办码头,主要是货运,货仓中转,只有少量客轮临时停靠。
百里铺的码头是由龙虎帮控制,他们组织庞大,人员众多,波及百里铺和天昊市的各个区域。龙虎帮帮主龙云鹰鼻鹞眼,生性狠辣凶残,让人望而生畏。
当时的货运除了公路,就走水路,相比之下,水运比陆运更快,成本也更小,最重要的原因是极少受到沿途的骚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龙云如此恐怖,仍有人找上他。龙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初次找龙虎帮办事的,无关大事小事,必须奉上黄金百两,或者大洋万枚。
百里铺除了龙虎帮,其余帮派名气不大,为了毫厘之利,常年厮杀,只能做些赌坊、花巷、酒楼的微末营生。
恶性循环使百里铺社会风气败坏,民风不正:少年偷盗斗殴,青年抢劫滥赌,中年fēng_liú**。警务人员更是不务正业,行为懒散,**滥权。死人在百里铺是最常见的事,也是最没人关注的事。百里铺是天昊市最乱的县之一,也是最容易翻身的地方,只要你够狠,够不要命,你就有出头之日,地盘、金钱、权利唾手可得。
踏上百里铺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劣质的烟草味,让人呕吐的恶臭,嘈杂的声响,惊魂的飞刀,不寒而栗。
刘剑飞向几个人打听赵老伯的详细住址,对方不是漠然无语,便是凶相毕露,更有破口大骂的,一个个吃了火药似。
阿丁和刘剑飞沿街而行,从早间行到正午,像两只无头苍蝇,毫无所获,只落得身困体乏。
时令虽寒,正午时分,也是燥热难耐。繁乱的街市,臃肿的人群,更增添了燥热的意味。
路边有间茶馆,茶馆的幌子上写着随意茶舍四字,茶馆里人影憧憧,在茶馆外,有搭建的简易凉棚。凉棚木柱草顶,四面走风,中间摆着四张古旧的四脚方桌。一道一桌,背向街市,独自饮茶,在他的桌上还放着一盘馒头;另有两汉一桌,摆了干果、烧饼,还有两盘点心;其余两桌空着,看起来纤尘不染。
“少爷,去喝杯茶吧,又热又累。”阿丁指了指凉棚。
刘剑飞不愿去那些人多的地方,闹哄哄的像蜂巢。凉棚正合心意,阿丁未多言,刘剑飞就主动走了过去。
在茶楼前、凉棚边站着一位伙计,正热情的招揽着来往的行人,看到刘剑飞两人,早已是点头哈腰,迎了上来。
“二位,楼上请。”伙计伸手一让,自己躲身凉棚一边,动作精明熟练,态度自然热情,行为礼貌亲切。
刘剑飞摆手打住,“楼上拥挤,在这外面就行了。”
伙计一愣,面露异色,道:“还是里面请吧。”
“外面的茶水和里面的不一样吗?”阿丁插嘴问道。
伙计连连摆手,道:“一样,自然一样,只是二位身份尊贵,外面的只是次等座。”
刘剑飞哑然失笑,这样的地方,还分什么次等、优等,无非里面的花样多一点,消费高一点。
不等伙计招呼,刘剑飞率先走进了凉棚,阿丁亦步亦趋,跟了上去。正午之后,太阳还会再毒一会。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已经汗流浃背了。
把两块银元按在桌上,刘剑飞盯了眼有些狐疑的伙计,道:“两壶凉茶。”
伙计踌躇了一下,有些惊喜道:“好,好,马上来,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刘剑飞自顾自的四面环顾,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想着赵家四子,他们能去哪里呢?
伙计很快提来两壶茶,为刘剑飞二人看茶。
倒好茶后,伙计并未离开,仍垂手立于一侧,也不去招揽生意,只是看着刘剑飞二人,一个劲的微笑。
刘剑飞转过头,不明所以然。
“还有事吗?”刘剑飞语气硬了一些,被人一直这么盯着,他还真不习惯。
伙计意识到自己失态,将眼神往下压了些,说道:“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阿丁老大不乐意了,“不是说过没有了吗,怎么还问。”
刘剑飞两世为人,自然洞悉伙计的心思,灵机一动,有了计较。
“小兄弟,剩下的钱就归你了,我正好有件事向你打听一下,麻烦你据实以告。”刘剑飞说道。
伙计受惯了别人的大声呵斥,刘剑飞的礼貌让他得到了尊重。他十分高兴,拉了一把凳子在刘剑飞身边坐下,殷勤的说道:“少爷请问。”
刘剑飞笑着道:“小兄弟可知道百里铺一共有多少村落,多少住户?”
伙计低头沉思了片刻,笃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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