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跪在床头,叫顾盼醒了,抹去了眼角的泪滴:“小姐,你醒了。”
看不见,只看到斑驳的光影在自己眼前晃动,两条腿毫无知觉,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说话牵动是自己脸部的表情也是钻心噬骨的疼痛。
又痛又痒,顾盼伸出手要去抓自己的脸,却被梦香连忙拦下。
她闻到了,肉烧糊的味道,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顾盼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血水混着脓流水一起滴答滴答第下床榻,发出恶心的恶臭。
两行清泪顺着烧的斑驳的肌肤往下滑去,顾盼眼底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yù_wàng了。
“梦香,这是梦吧。”
“梦香,你杀了我吧。”
“梦香,我太痛苦了。”
“小姐,这是梦,你不会死的,你还没和秦公子成婚呢,你忘了吗?城西算命的说你能活到古稀,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对,我还有若明,我不能死,这只是个梦,我睡一觉就好了。”
“嗯嗯,小姐快睡吧。”
黑漆漆的头颅上两颗瞪着大大的眼睛异常地骇人,梦香挤出柔和的笑,手中拿着一把绣花小扇,正一下一下的给顾盼扇着轻风。
……
一个月过去了。顾盼的梦魇症越来越厉害,时常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也因此日益消瘦,再也不复往日的欢乐。
顾老爷子怕是顾盼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道士请了一拨又一拨,钱也往里面砸了不少,可丝毫不见好转。
顾母也着急啊,着急也没有办法。
外界都在传顾家二小姐是不是痴傻了,她总是目光空洞看着远方,嘴里嘟囔着:“火,好大的火……”
顾家将婚期提前了,说是冲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冲喜这一方法奏效了,顾盼再也没了噩梦侵扰。
连续好生养了两日,脸色也越发红润起来。
鞭炮唢呐,十里红装,良田婢女,黄金白银,奇珍异宝。无一不显示着这场婚嫁的隆重。顾盼安静地坐在大红娇子中,嘴角含笑,她听到街道鞭炮唢呐声,还有好奇的小孩满街喊着新娘子,好不热闹。
燃梦香
春雨连绵不断,乐城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见到太阳了,雨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落下,青娘趴在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
“青娘,今日应当不会有人来了。”
那位被唤做青娘的女子紧蹙着娟秀的眉,眉间如同这乐城的雨季的天气,全是化不开的忧郁。
听到这话,她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纱裙。
“且候着,她必定会来的。”说着便自顾自地沏了两杯茶。
门外依旧是滴滴答答的雨声,青娘耳尖,听见其中夹杂着几乎不可闻的细碎的脚步声,脚步的主人步伐匆匆,不消片刻,一双绣花小鞋跨过了门槛,绣花鞋被污水浸湿,裙摆上也沾染上了淤泥。
“来了,坐。”说罢,便将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往面前一推。
那女子并没有坐下,依旧现在门前,帷帽上的纱布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的并不真切,青娘也不催,只静默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半晌,那女子才喃喃开口:“她当真只有五个月的寿命了?”
“骗你做甚?”
那女子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将头上的帷帽拿下。
是梦香。
“你知道我要什么。”
青娘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我……”
梦香说不上来,她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呢?那不多的后半生寿命已经当了的一点都不剩了。
见梦香答不上来,青娘道:“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梦香急忙往前两步,道:“我知道你有办法。”
“阿丑,谢客!”
梦香没注意到黑暗的角落里隐匿的一个人影,是个男子,身形高大,一副诡异的脸谱遮面,身手迅速,还没反应过来便挡在自己面前。
自己往左,他也往左,自己往右,他也往右。阻挡在自己面前,让他硬生生不能前进分毫。
梦香见青娘转身上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扑索索掉下来,急忙道:“求求仙姑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
青娘并没有停下脚步,“我这儿又不是济世堂,我也不是积善行德的仙姑,另寻高人吧。”
“求求仙姑了,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青娘脚步一滞,转身看向梦香:“当真?”
见事情尚有转机,梦香胡乱擦去眼泪,坚定地答道:“当真!”
“什么代价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
梦香出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然后一头扎进了雨里。
阿丑看着梦香离开的方向,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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