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站起身来,道:“我想出去走走。”
眉儿道:“可是如今秋凉风冷,夫人你的身子又一向不好,自从那一次……就更是弱不禁风的,若是染上了风寒,可该如何是好?”
蓝思语取下搭在一旁红漆木架子上的大红色夹棉绣海棠花的披风,自己穿上了,一边系着带子,一边说道:“不要紧,只是一小会儿而已,想来无妨的。”
眉儿见蓝思语主意已定,便也去取外面的大衣裳,说道:“奴婢陪夫人去。”
蓝思语阻止了她的动作,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给我烧个汤婆子吧,晚上我想渥渥脚。这几日每夜直到天亮,两只脚都一直是冷冰冰的,一点子热气都没有。”
见眉儿点头答应了,蓝思语便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刚刚走出院门,便被眉儿赶了上来,将一盏羊皮灯笼塞进她手里,道:“奴婢竟忘记这个了,霜冷路滑,夫人仔细脚下。”说完,她站在门口台阶上,一直到蓝思语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方才动身回屋。
提着灯笼,在那黯淡的光芒映照中,蓝思语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婉转悠扬的歌声传入耳朵里,她这才恍然醒悟,自己,这是走到主院附近了。
站在高高的深灰色砖墙底下,蓝思语停下了脚步。她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只觉得,寒意浸入骨髓了。高墙里面,有男人清朗的声音传来,温柔的,带着缠绵爱意的说道:“沁儿你的歌舞,愈发醉人了。”
紧跟着响起的,是女子娇媚柔婉的声音:“只要赵郎喜欢,沁儿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被称为赵郎的大将军赵崮,语气柔和的说道:“沁儿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根发丝,我都喜欢……”
“赵郎……”女子的声音带着无限柔情,似乎是朝着男人依偎了过去。接下来的话语蓝思语不想再听,匆匆朝着来路走了回去。萧萧秋风吹起她的披风,那秾丽的红色仿佛是从她心里流出来的鲜血一般,凄然浓烈。
墙里面说话的男人,是她的夫君。那个叫做沁儿的女子,是他到边关征战之时,带回家来的爱妾。他们回家的那一日,也是她心死的那一日。也正是那一日,原本怀胎七月的她震惊悲痛之下滑倒在台阶上,因此而小产了。自此之后,再没有跟赵崮同过床,当然也不会再有身孕。甚至她都不愿意再跟赵崮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自行搬了出去。找了一个距离主院最远的院落,一住就是三年。
她就是这样生性决绝的女子,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尽管她知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态,但是既然当初赵崮提亲时说过今生只会有她一人,就不应该背弃诺言。所以,尽管当初赵崮也曾跪在她面前祈求原谅,她哪怕是心如刀割,也没有松过口。宁可日日夜夜活在悲伤之中,也不愿意低下头颅来。
一路匆匆而行,蓝思语心里感到非常茫然。做错事的是他们,害死她的孩子的是他们。可是为何,如今受罪的,却是她这个无辜受害的人呢?这世间,可有公理存在吗?
在蓝思语的身后,乐声又响了起来,歌声也再次飘扬起来,靡靡的唱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常相见,好一个岁岁常相见。他们两个人岁岁常相见了,却将她这个正室夫人置于何地?
赵崮如此宠爱涂沁儿,怨不得,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似乎忘记了她只是个小妾,却俱以“沁夫人”相称。
一个妾室,却以夫人自居,实在荒唐可笑!
心里这样想着,蓝思语嘴角也露出一丝清冷的笑意来。没想到那等宠妾灭妻的事情,竟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忽然想起,从前还没出阁的时候,家中大哥宠爱小妾而冷淡妻子。她与大嫂关系好,因此为她很是不平。犹记得当时大嫂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抚了抚她的鬓发,说道:“语儿妹妹,你现在不明白。等你出嫁了,就懂了。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她当时不懂,而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依旧不懂。
为什么许下的诺言,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却?为什么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一转眼就可以消失?为什么人在爱恋着一个人的同时,还可以去喜欢另外的人?
她不懂,真的不懂……
一路惶然着,她竟然走到了花园子里的池塘旁边。一池荷花俱已经枯败,散发出腐朽的气息来。就如同,她曾经倾心的爱恋。
池水幽深,绿汪汪的一大片,似乎看不到尽头。月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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