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这样。”
阿琅瞧她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忙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美人叹道:“我就快痊愈了,我不想好起来。”
阿琅一听,这还了得,哪有人生了病不想痊愈的?
“小姐为何这样想?”
美人忧伤地望过去:“因为我总觉得我和殿下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我想从他嘴里问出来,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阿琅怔住。
她心里的声音越闹越大,撞得她胸膛都疼。
美人语气一转,抱怨:“其实我不想痊愈,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总觉得他这几天待我好,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我要是好起来,就再也不能使唤他了。”
阿琅笑了笑。
两人不再继续说下去,美人的心思转移到凉奶糕上,吃得欢快。
阿琅考虑许久,深呼吸好几口气,决定将她瞒着的事说出来:“小姐,其实您和殿下——”
美人抬起头:“嗯?”
宫人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禀话:“皇后娘娘,殿外有人要见您。”
怀桃皱眉,“谁要见我?”
后宫那些人,一听闻太子亲自为她请了御医,又纷纷凑过来,送礼探病,全被她回绝了。
按理说,她们应该知趣,不会再来碰钉子。
宫人:“是您的娘家人,怀府的夫人和大姑娘。”
怀桃微挑眉梢。
她倒差点忘了怀府的这些人。
她们倒好,竟自己送上门来。
怀桃吃掉最后一口凉奶糕,挥挥手:“传她们进来。”
外眷无召,无法入宫,怀夫人和大姑娘是被昭贵妃传入宫中的。
因着之前怀桃生病,昭贵妃敷衍应对的事,太子事后追究,虽未挑明是为了怀桃的事,但是昭贵妃心里清楚,就是因为怀桃,太子才会动怒。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能让太子三番两次为她撑腰。
昭贵妃在太子那吃了苦头,转头就想撒气,但是她暂时不能和太子公开作对,所以只能暗暗使些小法子恶心下怀桃。
比如说,仗着为小皇后好的名义,传她的家人入宫陪伴。
半点差错都找不到。
皇后生病,家人作陪,落在外人眼里,只会夸她这个做贵妃的体贴周到。昭贵妃存心想让怀桃吃瘪,恰好利用怀夫人和大姑娘气一气怀桃。
毫不知情的怀夫人和大姑娘此时正洋洋得意,大姑娘感慨:“娘,你看,别人都知道我们对怀桃好,所以她一生病,贵妃娘娘就将我们传进宫中替她侍病,也就是怀桃这个小没良心的,忘恩负义,觉得我们对她不好。”
怀夫人拍拍大姑娘的手,“是啊,她哪像我的倩儿,善良大方,倩儿才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
一说到这个,大姑娘就来气,压低声音,脸上神情愤怒扭曲:“我们大房养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一个小小的孤女,要没有我们,早就死在外面了,她该报答我们才是。”
怀夫人欲言又止。
抚养怀桃,其实也算不得是他们大房的意愿,只是因为怀桃爹娘死的时候,留下一大笔家产,加上皇帝当时为表体恤功臣下赏的金银珠宝,他们为了吞并这些本该属于怀桃的财物,所以才主动要求照顾幼小的怀桃。
皇帝下聘的时候,聘礼丰厚,迎亲当日,太子又带来额外的聘礼,比之前宫里送来的更多,价值连城。这些聘礼全都被怀桃带进了宫中,怀夫人眼馋已久,想着找个时机,说服怀桃将聘礼交给怀家保存。
一听说怀桃在宫中重病,高烧不退,她着急的不行。
生怕怀桃死在宫里,她就再也拿不到聘礼。且不说皇帝送来的那些财物,就说太子迎亲那日带来的那几十个箱子,随随便便从箱子里拿点出来,就可买下金山银山。
怀夫人事后和怀老爷讨论,心想皇上可真是大方,只怕是让太子将国库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大姑娘看出怀夫人的心想,怒道:“娘,做皇后的本该是我,那些聘礼也该是我的,她哪比得上我,除了有张漂亮脸蛋,她一无是处。”
话音刚落,恰逢宫人刚从里殿回完话,应怀桃要求,传人进去。
怀夫人和大姑娘迈入里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刚才她们在椒殿外间候着,外间的布置奢华至极,却不想,里殿的摆设布置,更为惊艳,无一处不透着皇家的最高威严。
和椒殿一比,怀府倒像是个老鼠窝。
大姑娘同怀夫人道:“娘,你看,她住得这么好,比贵妃娘娘那里还要好上百倍。”
仙桃屏风后传来甜美的声音:“是婶婶和堂姐吗?”
怀夫人和大姑娘绕过屏风,往前一望,望见怀桃慵懒地半躺在红宝石镶边的红木坐榻上。
美人粉白黛绿,花面映红,仰抚云髻,通身的皇后气派,眼波流转间,轻轻一睨,使人不自觉想要伏地磕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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