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的母亲带着哭腔:“娃儿快跪下,求贵人宽恕。”
娃蒙叉叉的厉害,呆呆看着父母居然对这人下跪,他从未见过父母给谁下跪过,怒不可揭地拔剑一指:“你这人是什么妖怪,对我爹娘做了什么?”
娃的父亲吓了一跳,跑的娃身后,夺了他的剑扔到地上,对着娃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娃没见过疼爱自己的父亲这么凶横扒下裤子就啪啪啪打了四五下,疼的娃哇哇大哭。
先生很反感娃儿父亲的这样的举动,横眉冷目道:“够了!”
“这位妇人你且起来,”他手作虚扶,待娃的母亲起身,走到娃父亲的那夺过娃,抱了起来。不曾想,娃恩将仇报给了他一拳,这下他不和气了,也像娃的父亲一样重重的打了一下娃的屁股,“服不服?”
“不服”娃抽着鼻涕,留着眼泪倔强道。
先生不理娃儿,对着其父亲平淡地道:“我,身边缺一伴书童子,你的娃儿卖于我可好?”
娃的父亲脸色由蜡黄涨成了酱紫,卖儿卖女在乱世本就司空见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撕心裂肺了,但黯然想到家中早已无粮,山野林里猛兽横行,居所朝夕不保,自己又是逃国之人,在申国无亲无友举步艰难生死都在天命,娃要是跟了贵人也是条活路,也是条活路......
娃的母亲痛苦的闭上双目,惨白的脸色清泪无声,她本就虚弱的身躯紧紧靠在丈夫的身上颤抖不止。
娃听见父亲要将自己卖掉,噎住了哭声,空气中静悄悄的只留下微风拂过。
“不卖”娃的父亲低着头,散乱的额发遮着目,轻口吐出。娃的母亲喜极而泣。
“为何?”先生问道。
“或是落野之民脑袋里装了石头,心里想了个通透,嘴里却说不出口,贵人善意草民拜谢”。娃的的父亲俯身一躬。
“罢了,夺人骨肉本就如同杀人,我却以凡人的做法取我贪爱之物倒和那些凡人一样了”先生放下娃儿,对着娃的父母作揖。
先生负手别过三人,往不远处一辆双马战车走去。
“不知贵人俯上可缺护院甲士?草民原是王畿兵卒,西戎入京,王师虽浴血苦战但援军苦等不来最终兵败,草民死里逃生,回到家乡看到戎贼奸污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奈何身单力薄无力改变,只得救下妻儿远走他乡。若贵人不嫌弃,草民自认还有些战场上的杀气,保护贵人草民必是舍生忘死。”娃的父亲双膝下跪,他想给自己的子嗣赌个能活下去的未来。
在听到王畿兵卒的时候先生就停下了脚步,背着身,静静的听完娃的父亲所诉,他转身,态度已经不在一副民与士阶级的疏远,尽透着莫名的亲切:“王卒你唤何名字?”
娃的父亲欣喜地回应:“草民叫罗”。
“你儿子我很喜爱,他唤何名?”
“盾!”盾讨厌先生,气呼呼抢话。
先生对着盾的一家人招手:“走,回府。”
罗兴奋的扶起妻子,看似瘦弱干枯的身躯挺直了后,尽有百战老兵身上的煞气,今日终于在活下去的泥沼里拔了出来,他的精气神也不在受到禁锢,不知觉中武道上迈出了一大步。罗抱起儿子盾,狠狠的亲了一口,扛在肩上,朝现在的东主走去。
去往申国都城的大道上一辆双马的战车飞驰,罗生疏的御车之术渐渐熟络。
先生看着枯木逢春的罗,微笑地问:“罗,可修过武道?”
“回先生,在军旅中确实修过,都伯长曾说我有修武的骨子,就是晚了些,可还是教了我吐纳之术和武斗战技”。
先生又问:“有说过武道修为之层数?”
“不曾讲过”。
先生:“我观你一身修为已到二重天,刚刚又去心中郁结踏入三重天的门槛,如在军中可做百人将。”
罗不可置信地回望,道:“先生也懂修武?”
“修武”。
罗尴尬地傻笑,抖了一下手中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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