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子便道:“既如此,就定在十五个字内吧,不写亦可!”
大家听到不是正式的出题,便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大多数还是提笔认真思考,过不多时,纷纷写就。
秦重想起地球无数大大小小的考试,中者上,落者下,每一次考试莫不是一次人生的抉择,作为学子,绝对是以成败论英雄的,于是答案呼之欲出“为了成功”,换成道教的语言便是:为了做出正确的选择。
过了半晌,玄策子见大家都已搁笔,这才拈须笑道:“不错不错,原来我以为会有至少五六百人不写的,现在看来,只有一百出头。”
这时,玄阳子说道:“不曾写的和超过十五字的,考试失败!”
这一次,不满之声比之前一次更甚,其中不少学子更是叫屈,其中一个更是长身而起:“小子斗胆辨屈,道长不只说过只是闲聊,而且还说‘不写亦可’,为何我等照做反而错了?”
玄阳子说道:“我只说过‘不写亦可’,何尝说过闲聊不是考试的内容了?又何曾说过不写可以过关?相反,我还好心提醒过诸位,‘闲聊’是‘考试时间’!”
玄阳子的话不仅令那些失败者险险喷出血来,更令所有人哑口无言,真的遍地都是坑啊!
玄策子待玄阳子说完再次挥手作别,这次又有一百多人消失。
玄阳子正色道:“举手之劳,非不能为也。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向道之心。汝等当慎之!”
玄策子补充道:“世间无处不是选择,之所以学道,便是要明辨世间诸理,就是为了不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便是学道的标准答案,在坐诸生写对的不到一掌之数。
就在大家以为要糟的时候,却不见两位道长有下一步动作,这才知道,写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写。适才这一道题考的其实是学道的态度。
秦重邻座的人消失,他目光越过空座位,看向四周,意外地发现在他后两排,神童居然也在剩余的人里面,想想不奇怪,他可是冲着案首来的,没有点真材实料岂敢夸下海口。
唐少卿同时也发现了秦重,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玄策子道:“言归正传,这便进行第三题.”
玄阳子出题道:“张、李两人为官。张姓者三年不劳民众一针一线,李姓者三年建亭台楼阁数十,动用劳力千余。何者不佳?大家把答案和理由写在纸上!”
玄策子笑呵呵的补充道:“这题如此简单,简直就是白送,干脆人情做到底,限时一柱香好了!”手一挥,于是前面出现一支刚刚点燃的香。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没有人敢不认真作答,而且这题导向性如此之强,十之**考的是大家对道教典籍实际运用的理解程度,于是大家尽量想着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完美的把自己对典籍的理解表达出来。
一柱香时间不短也不长,恰好够人写上两百字,快手的甚至还能写到三百字。一时满堂的学子都在奋笔疾书,独独秦重早早写完,只写了二十字。
两位道长见满堂的学子都在挥毫拨墨,于是相对会心一笑,似甚满意。唯独见秦重对着卷子发呆,虽是皱了皱眉,也不以为意,那年不有几个读书读傻,不明世事的书呆子?
殊不知在秦重看来,这又是一个坑,而且是坑死人不填命的坑,它只问你“何者不佳?”而不是问“何者最不佳?”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啊。
一柱香完,时间到。两人相视一眼,开始统计答案。半刻钟后,两人停下来,已是遍览无余。
玄策子说道:“难得,难得!一柱香时间竟写就三百九十六字,寻章摘句,句句不乱!可见用功之深。谁是汪文涵?”
一清秀学子站起说道:“不敢当道长谬赞,学生正是汪文涵!”
玄阳子在旁摇头道:“可惜,可惜!你答错了也!如你这般答李姓不佳者有七百零三十五人,甚为令人惋惜!令人惋惜之极!”
不等众学子质疑,玄阳子先行解释道:“汝等皆答道家崇尚‘清静无为’,张姓者佳,而李姓者劳民伤财,故而不佳。殊不知,‘清静无为’并非‘清静不为’。道家行事只依天道,当为则为!而天道有序,不可轻扰,是故须‘清静无为’!”
这次玄策子并不急于赶人,而是点评另外的一批人道:“答李姓者佳而张姓不佳者有一百七十八人,也是错了,道理亦如前,‘无为者’实为不扰民,不加重民生负担,并非不作为,而天道有行,是故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清静无为’实则是要在天道允许的范围内有所作为!”
“何况这一题导向性如此明显,这一百多人里大多为取悦我们两位老道而答,修道之人行事不能受外人影响,心当坚若磐石!”玄阳子冷着脸向众人道。
“故此这一题的答案是‘两者皆不佳’!”
言毕挥手,九百一十三个座位瞬间消失,回答错误的代价就是消失,那怕再是欣赏也毫无情面可讲,自此,留下的人只有四百六七十人上下。
秦重和剩下的人同样,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庆幸自己答对了,他写的是:“张姓尸餐素位,不佳;李姓劳民伤财,亦不佳!”
坑!果然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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