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是个技术活,难度之大,设计之复杂,过程之曲折,期间之痛苦,只能用非人来形容,最重要的是,这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历代历朝造反的不绝于书,可是能成功的又有多少人,只要看看史书上有多少开国皇帝就知道了!
所以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弹指,何守备心中颓然一叹,无凭无据的,而且这事还只停留在两人间的口头交流上,到底罗士杰要怎么做,半点也没透露,你女马这事说出去谁信?
可怜何守备数十年行伍,整日里与一群丘八为伍,玩心眼如何能是文官的对手,罗士杰对其利诱于前,威逼于后,最后栽赃陷害定下铁套,三两下把人制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一环扣一环的,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事到如今,何守备那里还能不知道,这是铁了心不把自己拉下水不罢休的节奏啊,咱从了你还不成吗!
最悲剧的是,明知是个坑,还不得不往下跳,何守备心里象吃了七八斤黄连,干脆心一横,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点,给自己争取点主动。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不给人留半点破绽,往好里想也是拯救百万灾民于水火之中了,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坦然下来,以一种挑剔的口吻说道:“这批人即便能不惧生死,也还是要小心为上,这等事半点疏忽不得,怕还是要我麾下那些专业人士才能胜任啊!”
罗士杰等的就是这说话,知道大事成也!大喜道:“就知道何老哥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靠!老子随便起来不是人!”何守备愤愤的爆了句粗口。
罗士杰知道被逼上梁山这种事谁都会心中不岔,笑吟吟的说道:“好,谈完富贵咱们再来谈谈功名!”
何守备这是不得不做,不过心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要想激发出人自发的潜能,大棒加红萝卜永远是最有效的方法。
罗士杰深识此道!于是又抛出一个大大的胡萝卜:“其实如果镇守太监在我们这里出事,不管我等如何撇清,对仕途难免还是会有影响的,我早有一法,借此天时成事,不但不会遭到上头怪罪,还能获得天大的功劳!”
“天灾有不利也有利好,关键在于怎么样去操作,比如这灾后的自救生产,就是一个大好的出政绩的机会!”
何守备现在是完全不明所以,只觉得这罗士杰行事高深叵测,说的完全都是自己不懂的!也罢,便老老实实当个好听众!
“我乐清府山多地贫,本就产粮不多,现在又遇上百年一遇的水灾,原先的收成也是一汪大水冲得干净,即便以后有官府的救济也是个难以翻身的!”
“不过也恰是一穷二白,正应了一张白纸好作画那句话!”
“现在正值农时九月,正好赶得上引种一种新的作物,这种作物名叫洋芋,也叫土豆,原产于蛮荒西番,近年来在一些港口城市有发现,我上任前,在羊城的同年曾有叫人捎来一筐给我尝鲜,我已是写信给他让他大举收购,有多少要多少,同时派人到各处港口城收集,统统给我运来。”
“土豆是一年生草本植物,3月份或9月份均可播种,只要三个月左右就可以成熟。重要的是产量高,即使是最贫脊的土地,也能达到1500斤,好的土地甚至能达到4、5000斤,而且口感好,耐饥!”
“只此一举,便能使我州所有子民全数脱离饥饿,家家户户有余粮,只要我乐清府能种植成功,便能推广至全国,此为一大善政,造福无数,而你我作为首推者,则功莫大焉,镇守太监那点子小事,不足挂齿耳!”
“你也知道,农人对于种植这些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心里必定是有抵触的,因此你要做的事便是待得种子到后,全力配合我强行推广种植下去,只待三个月后收获之时,便是你我高升之期……!”
“在此之前,不论赈灾还是引种推广,都得花钱,所以于公于私,于法于理,这镇守太监是非拿下不可的!你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好,当真算无遗策,不过,老黄那边怕是绕不过去,毕竟他是知道咱们要的打胡公公主意的!”
“他那里你不用担心,别看他刚才打了退堂鼓,实则是在默认咱们所作的事实,再说了,出了事,他能跑得脱干系?只为自己头上的乌纱和余生的荣华富贵,即使不知会他,他也得帮咱们打遮掩!”
“那好,我们再合计合计,别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在富贵可期这个大前提下,言者侃侃而谈,口沫横飞,听者目瞪口呆,频频点头,双方情感越来越融洽,渐渐双方红光满面,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达成了共识。
……
饥饿是一种疾病,它袭击受灾的各个阶层,这种病往往只能靠食物来治疗。人们注意到,那些住在豪宅和庄园里的人是最轻微的患者,他们依靠醉生梦死来治疗这种疾病。这一切对于那些受灾以来就成为长期性患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具参考价值的药引。有病治病,于是众多患者在有心人的蛊惑之下,目光瞄准向这些平时买不起的药。
两天之后,镇守太监接到愉镇急报,包括皇商在内的十一家士绅富户遭到大批饥民围攻,截至发出派出人求救时已有四家富户抵抗失败,家财被掳掠一空,除了两个家主在几个忠仆拼死护卫下逃出,其余人等下落不明。
原本愉镇受灾不算很重,如果镇上大户能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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