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耿大圈早早便起床在码头翘首以待,内心压制着极大的兴奋与不安,兴奋于他终于就将完成赫德的遗憾,不安于怕这一切都是他产生的幻觉。实在是这太匪夷所思。如果他把这一切告诉还在昏迷的赫德先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中等待无疑是最能熬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
然而,赫顿小姐还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赫德先生确定提前回国的消息,埃文已经发电文至英国,只等明晚就将启程坐火车先到上海,哪里会有一艘去英国的货轮,虽然慢了点,却能更早的到达英国。
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打乱了耿大圈的计划,使他不得不做出决定,是先去见赫德先生把赫顿小姐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还是在这里等待毫无把握的赫顿小姐。
到了中午,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平静的湖面被急促的雨滴打破,瞬间弥漫着厚厚的一层水雾,耿大圈不得不返回岛上避雨,然而人还没下船,突然看到了一道人影出现在湖的对面,从她的衣着来开绝不是仆人,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是一件女式的贵族长裙。
“是赫顿小姐吗?”耿大圈站在船上大喊,可是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别说对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耿大圈本来就不太会划船,这个时候心里一急更加乱了手脚,等他靠岸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人影。他心里奇怪,此前他一直都在码头等着,并没有发现湖面有船的影子,而她又是怎么到岛上的?
耿大圈冒着雨水又在岸边的其它地方找了找,连船也没看到一只。一无收获的他回到的自己的房屋,来不及把身上的衣服换掉,赶紧拿出日记写道;“我刚才在岸边看到了你。”
没过多久,日记上出现:“是吗?看来你已经等了很久。”
耿大圈心里想着,赫顿小姐肯突然出来,一定有原因,便问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的确有一件事要办,等我办完就出来见你。”
赫德居住的小楼,所有的仆人都聚集在大厅,包腊站在中间,似乎是在为遣散他们作准备,仆人大多数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行李。看到耿大圈走了进来,便道:“大圈先生我正要去找你,老爷已经确定提前回英国了,这里过几天就会由“丽春银行”代为拍卖,所以大伙明天之前都必须离开。”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赫德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埃文肯定早早得就做好了准备,要不然这才刚确定回国,哪里就已经有银行帮着拍卖。
“包腊总管,我想求你一件事。”耿大圈想了想才说道
“你有什么尽管说,虽然老爷现在不在这里,但他说过,你有什么需要我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包腊请耿大圈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
耿大圈却明白他是以为自己想要找他讨要报酬,说道:“赫顿小姐的下落至今我都没能找到,赫顿先生答应的事就算不得数,而况今天我不是为了这事来找你,我是有其它的事需要你帮忙。”
“是吗?”包腊疑惑地又问道:“是不是从秀芳的口中发觉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耿大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想请你把出岛的路全部封死。”
包腊注视着耿大圈,似乎想弄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一会儿后才道:“几天?”
“就一天。”耿大圈肯定地回道。
包腊叫来福生,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把路口全封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福生回来说已经办好了,不光出口有人把守着,湖面上还有几艘船巡逻。
一切向着耿大圈设想的方向发展,他不经松了一口气,如果包腊不肯答应,他也只有把日记拿出来,这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做的,毕竟日记上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赫顿小姐事情办完了吗?”
“不说了,你到竹林等我。”
耿大圈一听,顾上外面还下着雨感觉往竹林而去,可是喊了半天也没见任何反应,气愤地写道:“我的大小姐,你不是玩我吧?我喊了半天也没反应。”
“呵呵,你真有意思,睁眼说瞎话,明明我就在竹林的乱石坑后面,我怎么没有看到人来。”
耿大圈不信邪,又亲自去了乱石堆,一块块巨大的黄岗岩被遗弃在一块空地上,想来应该是建造园林的时候所用石料多出来的,边上还有当年打磨石料的废弃工具。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为什么能和我交流,我急着离开不能再等你了,石头上留有我的名字,我可不是不讲信用。”
耿大圈感觉到什么不对,在她的指示下在一块石头上果然发现了简的字样。看着一个模糊英文简的缩写,在划破的岩石沟槽中留下了岁月侵蚀的痕迹。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耿大圈,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耿大圈,已经再也提不起找人的事,叫包腊把人都喊散了,自己神情恍惚地回到屋内。
“你还在吗?”
“我在路上,马上就要坐船离开。”
“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好吧,其实是十六。”
“我可知道赫顿小姐只有十四岁。”
“我骗不过你,不过你不得不承认我看上去的确不像十四岁。”
耿大圈得到了赫顿回话,最后的质疑也已经破灭,即使他至今都不愿意相信,然而事实却摆在了面前,如同在日记里天方夜谭的怪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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