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李风苦笑着起身,走到最里面的书架旁,翻出了玄松平日间藏下的好酒,足足有十几坛。
“你嫁人了,我应该替你高兴,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李风捧着一坛酒,强装出喜悦的样子,对着空气自语。说完就抱着坛子一阵痛饮,酒坛不小,需要两个手捧着,寻常都是三五个人喝一坛,而他一口气就干掉了半坛,原因无它,只不过是想快点喝醉了。
世人总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可世人也总习惯借酒消愁,也许,只有借着酒意,才能承受的了这份,难言的愁绪。
可这半坛酒下肚,到它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三天后成亲,我提前三天就为你庆祝,怎么样,够意思吧!”片刻后,李风打了个饱隔后,干笑着,依旧是望着那个方向,依旧是对着那片空气自语道。
说完,又狠狠的喝了几口。
嘴上大呼着痛快,可心里却空落落的,许久之前,一个人的出现,填满了他的整颗心,而今那个人要成亲了,他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似乎以后连思念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渐渐的天色见黑,酒意渐浓,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万琼阁内没有灯光,有的只是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墙角,断断续续的饮着酒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懂的话。
玄松早已离开,这里没有打搅他,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一份的孤寂与落寞。如是三天,李风饮酒度日,酒水早已浸透了他的伤口,由外而内,火辣辣的疼痛,他一丝也感觉不到,整个人醉成了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
他从未如此颓废过,即便是之前在西越国都,亲耳听到月儿说要放弃他远嫁异国,亲眼看着月儿上了迎亲的马车,也未曾如此颓废。
“活着和死亡,哪个更容易一些?”这是初到仙界时,在幻境里,玄天曾经问过一个问题。
当时,他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死亡,不过那是弱者的行为!我要做一个强者!”
正因为这一句话,他在幻境里徒手与野兽搏斗,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孩,变成了一个可以手撕虎豹的猛人。
可现在,他竟然有了轻生的念头,月儿成婚,让他心若死灰,活着已然没什么意义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即便是战场上,可以血战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旦遭遇到感情问题,依然那么的不堪一击。
“今日你成亲,这一坛就算做你的喜酒,以后你就在宫里好好做你的皇妃,我李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第四日,也就是月儿成亲这一天,李风醉意微醺,捧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道。
这是最后一坛酒,他也打算在喝完这一坛酒后,了此残生。
三日间,陆陆续续的喝下了十几坛酒,这十几坛酒没能给他的心绪带来片刻的舒缓,反而使他心中愁绪更重,每喝一坛就加重一分,此时的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清不清醒。他只知道心中记挂已久的人,在今日就要嫁人了,他无法阻止,也无权阻止,他很难过,可他无处诉说,因为那个人心里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这种滋味太过痛苦,他不愿再承受,他抱起酒坛,猛地痛饮起来,原本想着一饮而尽,之后便自绝于此!
可这一坛酒还未饮到一半,身体就已承受不住,肠胃翻滚的厉害。
“噗!”刚喝下去的酒至口中喷出,其中参杂着血丝,李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摇晃两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整个万琼阁,一下子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安静,十几个酒坛东倒西歪,还有几个不知何时被打碎了,碎片散落一地,无人收拾,李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
天圣皇宫内的婚宴上十分热闹,满朝文武皆来道贺,杂耍舞姬精彩纷呈,宴会要一直持续到深夜,玄松没有呆到那么晚,他习惯独饮独醉,对这种场面极不适应,更说不出那么多奉承之词,在傍晚十分就向天圣皇请辞,匆匆离开。
再回到万琼阁后已经入夜,临到门前,见阁内没有亮光,以为李风早早就睡下了,并未多想,也未掌灯,摸黑进了万琼阁,随便寻了个角落,靠着墙根就睡下了。
到第二天天亮,玄松醒来,睁眼一看原来李风睡觉的“床”上空空如也,随后环视左右也并不见李风影子,心中奇怪,这臭小子伤还没好,这大清早的跑哪去了!
玄松起身,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也不见李风踪影,随后张口轻唤李风名字,也无人应答,心里犯了嘀咕,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接着又大喊了两声,这次用上了内力,声音能传的很远,只要在这方圆十几里之内都能听得到。
“在,这儿!”片刻后,一个极为沙哑的声音,从阁内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玄松的听觉极好,听的真切,很快辨别了方位,在最里面的书架旁找到了李风。
此时李风还在地上躺着,只觉得头疼欲裂,全身乏力,眼都懒得睁开,只是一只手臂无意识的摇晃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借力把自己拉起来。
玄松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心里是又气又笑,最后还是伸手将李风扶起,把他扶回“床”上。
“前辈回来了!”李风手捂额头,一脸苦色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玄松,轻声说道,算是打过招呼了。
“臭小子,几天没见,长能耐了,竟敢偷喝我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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