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孔,头发蓬松枯黄的如草儿缺乏营养凋落着,紧锁的眉头,嘴角时而张开时而微微紧闭,仿佛欲言又止而又意犹未尽。
心疼的对妈妈说,“医生今天来查房了,说我的病好的快,妈,您就放心吧,为什么这段时间不见爸爸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你爸还以为你故意跳楼恶作剧,成什么大侠,这回躺着舒坦了吧,正气不打一出来,还来医院看你呢,等你好了,不骂你,就够受的了”。碧莲妈妈故意遮掩而又调侃道。
又恐怖女儿思索而漏出破绽,故意话题一转,借机还机说,
“昨儿,你大姨来咱家,说有一个人,想见你,你是残是瘸是瞎,他不在乎,你认识他吗,交往多长时间了,他想来看看你。”
“妈,是星球上的人吗?哪个星球,火星还是流星?”
“你这孩子,没一句正经话。”
“你大姨还说……还说什么,要是来照顾你才好呢?!看来这个人你大姨是一百个满意啊!”
“老妈,我谁都不见,就懒到你身边,哪儿都不去,寸步不离。”
“你这孩子,想愁死我啊,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就好了!”碧莲妈半言半语感叹道。
看着母亲无奈的表神,仿佛写着一脸的哀愁,知道是自己,拖累了母亲,姐妹七个,自己是老大,而总给父母平添烦恼忧愁。
翌日,医生查房时,碧莲是哭着吵着闹着,“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一天也受不了……”
医生说,“待观察几天吧!”
执拗而又不可理喻,“不行,我今天就出院!”
倔强的拔针,使劲蹬床单踢床背、折腾得整个病房是不得安宁。
“这闰女怎么了,今天反常的怎么不像是她,不仅不配合治疗,还吵着闹着要出院,真是晴天霹雳,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像她爸交待啊”,碧莲妈带着哭腔,思忖着。
“妈,求求你了,我谁也不让照顾,我能行!”碧莲几乎是哭嚷着,好磨软硬,“妈,咱回家慢慢养,急不来,伤筋动骨不仅仅是一百天呢,哪能一口吃个胖子,一蹴而就”。
随后,又调皮挤眼的抛个眉眼,做个鬼脸。
“唉!谁有你的鬼点子多,真是调皮,调皮到自己不能动了,还不老实。真是拿你没办法。”碧莲妈是一脸地无奈。
在医院躺着这段时间,碧莲清晰地感觉到,妈妈比照顾一个婴儿还难。
一把屎一把尿的,自己不能翻身,妈妈如同推一个重重的千斤顶,脸颊的汗是顺着零落凌乱的白发,一丝丝,一条条,细细密密的往下流淌,每一滴汗珠犹如流淌在自己的心里。那是妈妈因操心过度而粗糙的皮肤,不再平滑,不再细腻,不知是岁月的痕迹,还是为女儿操碎了心。
妈妈不知是心疼女儿一脸的无辜,还是害怕女儿自己折腾。
不得以,找了个四个轮子的驾子车,医院的大夫和护士不知是可怜还是怜悯,一个个叹着气。
唉!这闰女可惜了!连坐都不能坐……
只见两个年轻有力的男大夫,强劲儿的手臂拖住碧莲的细腰,一个女护士拖住她的头,还有两个打下手的病友家属连忙上来帮忙,掂着碧莲的脚和腿。
连声道谢后,碧莲妈拉着沉重的四轮人力驾子车,吃力的向前,缓慢的一步一步,终于,到了家。
一脸欣喜,好歹,有个闰女在!有条命在俺就知足了,大不了端吃端喝的养着!
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看着天花板,“我就这样一直躺着吗?我不能这样!“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呐喊,”碧莲,你要站起来,你要坚强,你不能拄上双拐,更不能拄上拐扙。”
碧莲歇斯底里听到心底的呼唤。
第一次坐起来,腰痛的如针刺,因腰不能承重,不能坐。
拼命地努力,不论再苦再难,承受多大的痛,也要试着站起来。
咬着牙,隐忍着痛,沿着床边,站起来,顿时天昏地暗,感觉地球在转圈,飞速地转圈,墙、天花板、桌子都跟着转,这是怎样的的一个世界,我到哪儿了啊,晕倒的感觉,眼前一抹黑,倒在了床边。
片刻的清醒后,咬咬牙,挺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碧莲回想着这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曲子。
不久前,她还带着一群聋哑儿排练,因为爱,所以爱,没有谁经不起伤害,跌倒了,再站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着,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仿佛是生命的转机和人生不可跨越的驿站。
终于,可以扶着墙站起来,梳梳自己凌乱而又枯黄的长发,瞬间自我感觉顺旸后,小心翼翼地,慢步挪移着,来到墙角镜子前。
即将成功挪移到目的地镜子时,碧莲迟疑了,自己已经近半年没有好好的洗把脸了。
一时的冲动,订立了下一个严峻的目标计划。
努力再努力,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终于,可以冲进洗手间了,站立稳后,快速将自己洗漱完毕。只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辫,轻轻的化了个淡之又淡的妆,感到身体疲惫不堪时,便扶着墙,一步步返回原处。
也许是无比的兴奋,瞬间感觉轻松了很多。
依旧是一步步,寸步难行,迈着吃力的步伐,碧莲不仅浮想联翩,自己是作茧自缚吗?
此时,不知是怎样的悔恨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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