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达的判断,守在门前的这位应该是身手出色,他知道这个客栈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朱达也不准备伤害谁的性命,尽量留几分余地,不过在他的计划中,如果郑勇门前有人守卫,那这个人是要解决掉的。
慈悲也是有节制的,总不能为了原则让自家和伙伴死伤,所以,他和周青云一出手就没有留情。
可这位警觉的汉子却没有拿着武器死斗,反而转身就跑,喝问出声的时候,明明中气十足,看着要打一场的样子,谁能想到跑的这么利索。
跑掉了也是麻烦,朱达低声骂了一句,手中动作却快,左手的刀鞘直接投掷了出去,这却是抓人拦人的技巧,刀鞘正中那人两腿之间,被别到绊倒,直接趴在地上。
“这人要是声张的话,灭口之后,咱们先跑,以后再来解决。”朱达咬牙低声说道。
事情有了最坏的发展,如果短暂遭遇激战,朱达和周青云有很大的把握击杀或者打晕,可人出乎意料的逃跑,如果现在那人大喊示警,不管这个百户庄子的人怎么虚情假意的庇护,里里外外的人也会围过来,任他们两人如何勇猛高强也没可能打得过,只能趁着黑夜走为上策。
“二位,二位好汉,你们打晕了我,里面的事和我没干系,我家里还有老小,饶命,饶命啊!”
等赶到跟前,还没等这边举刀动手,那守卫汉子已经出声了,声音放得很低,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脸冲着地,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尽管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朱达和周青云还是愕然,没想到这人会是这么“识趣懂事”,周青云冷笑了声,笑声中满是鄙夷,朱达倒是能理解对方的逻辑,非亲非故,何苦卖命,示警是为了百户老爷的体面,可归根到底还是自家的性命要紧,孰轻孰重,这个太容易掂量清楚了。
有些事或许不那么英雄,但却是现实,并不残酷,并不黑暗,就是每个人的现实而已。
朱达心中感慨,手上动作却不慢,刀刃抵上了趴着那汉子的脖颈,粗着嗓子低声问道:“外面这么闹腾,院子里面的人有没有动静?”
“没,连门都没响一声,有人送过晚饭进去,说这人脸上没什么血色,拿着刀坐在那边发呆,人一进去差点被他砍了,好汉爷爷,饶命”
问出这个来,朱达移开了刀,随即用刀柄重重的砸在这汉子脑袋上,用手按着这人的后背,当感觉到肌肉彻底放松下来之后,知道这个人真被砸昏了,然后用绳索把这汉子捆好,嘴也塞住,然后拖进了僻静的角落里,万一有人走过来的话,也只会以为人离开,而不是发现出事。
这独院只是内部隔出来的空间,院墙只是象征性的,周青云双手举起就能搭在墙头,他微微发力把身体带起,用心听着里面的动静,而朱达则是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伸进门缝里从下向上的滑动,这样客栈内部的独院,院门虽然有门闩,却不会是比较复杂的结构,实际上在这样的地方,能有门闩就不错了。
朱达用匕首微微挑了下门闩,低声对周青云说道:“从墙头蹭进去,慢点,我从正门进!”
周青云双手用力,整个身体开始翻过墙去,但他没有大幅度的翻动,而是上身贴在墙头缓缓的蹭过去,在这黑夜中,如果有人向外张望,没有太明亮的光芒,根本注意不到,墙头才高了不到一吃,不会有个突兀的黑影立在那里。
“里面还点着灯”周青云低声说了句。
“我进去了!”朱达声音略高,手腕向上一抖,门闩已经被卸了下来,他猛地推门,却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躬身半蹲,抽刀在手,在门大开之后沿着门右边闪进去,这里面有个短暂的停顿,如果院内有人埋伏,门开的一刻会有动静和反应,自家沿着右侧进去,大多数人是右手持兵器,攻击这一侧很不方便。
再者推门的动作这么大,也是为了掩护周青云翻墙进去,毕竟动作再怎么轻,还是会有动静。
“什么人!”听到这声喝问,声音是从屋内传来,再看到屋中的灯没有被吹熄,朱达放轻松了不少,他没理会屋内慌乱的响动,从容的转身虚掩院门。
草莽中有英雄豪杰,也有大奸大恶,可眼前这位不是,他或许在火并中有几分血勇,练得几分本事,但其他没有太出色的地方,即便是带队火并厮杀的功绩也不好说是真假。
说到底,这郑勇不过是个乡里土豪的儿子,见识不会超过这个范围,学到的本事也不会超出太多,反倒朱达这边是个例外,袁标甚至向岳都有超过乡村超过怀仁县和大同左卫的见识,这也和秦秀才以及杨家相关,这两位无论本心如何,他们都有放眼整个大同边镇甚至更大的胸怀,在他们的训练和熏陶下,朱达觉得即便没有那二十余年的记忆,只要自己不放松懈怠,也会强过这个郑勇。
如果他真是残害女人的那个恶魔,这么多年能横行无忌,无非是他的能力和能量远远强过那些无助的平民贫民之家,甚至被人发现之后,也会有人放他一马,朱达突然想到,郑勇连环杀人残害的事情未必只有袁标知道,只不过老人心里过意不去,临终交代给了这两位热血少年。
朱达对周青云打了个手势,周青云退了步,隐藏在光芒照不到的黑暗中,尽管院子里本来就很昏暗。
“郑勇,你还记得这些年做得孽吗?还记得这些年杀过的女人吗?”朱达这次没有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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