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房间,一改在外界的低眉顺眼,少年肃容走到了窗前。
窗棂处嵌着明瓦,此时天色昏暗,明瓦上也是暗淡无光。少年拉开窗棂前书桌的短凳,难得奢侈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在桌面的内嵌抽屉暗口中取出了一张羊皮纸,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将羊皮纸摊开。
随着手指的推动,一张浩大的世界格局图,竟徐徐展露在他的面前。
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惊诧难言!
乍看,这地图绘制详细、包罗万象,细看,才会发现不免稀稀疏疏、生涩浅薄之处。
此图不是经由任何人之手,而正是少年亲手所绘。
可这世上,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人生而通灵,通灵天赋不同,悟道有深浅。超乎寻常者,可承接天地之理,通自然之慧,得十二主星赐予,以开天命珠,入天修大道,创不世伟业……”他喁喁自语着。
十二主星,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开天命珠之时,得到的星辰赐予力量越多,天赋越高。若十二主星齐力赐予,便为“十二通天之体”,万年难得一见!
他冷笑了笑,放下了羊皮地图。
“我只怕没那么好运,”不过既然让他穿越了,总不会连天命珠都无法开启吧,“一山不容二虎,早知今日,我何必写那么多惊才艳绝的人物?”
这话若是旁人听得,定会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少年所言,却绝非失心疯。
“不过若是不写,这世界也早非我笔下的世界,大道三千,群雄争霸,我以前写的越多、越细,能够把握的就越多、越好,‘一啄一饮,莫非前定’,这还真是一步步走向了自己选择的命运……”
若不是他笔下的世界太过繁杂,真似真,假似假,无法完全摧毁,又无法完全成形,他也不至于被宇宙之力引领至他的小说世界,成了有史以来身份最尴尬的穿越者。
是!
他的真实身份,就是这《天命大陆》的作者!
十三年前,人们只留心观察过在那七日之内,在赵周村出生的孩儿。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就在天生奇象之时,一位不起眼的女子突然有孕,并且,整整忍受了七日的害喜折磨。直到“天”之一字成形,她的肚子才奇异般地安静下来。
没有人知道,除了他。
那七日,正是他与命运抗争最激烈的时期,然而他毕竟是凡人肉身,又转世成为了婴孩,既知穿越事实,无法抗争,只能认命。
“在小说的设定里,每个人开天命珠的时间并不固化,有的人或许出生之时便可承接上天之理,得天之力庇护,而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无缘大道,终身与凡人无异,这一点确实混账!不过我的大纲里却还有可乘之机……”
“人体中有一个触动点,那是最柔弱也最敏感的地方,如果常年刺激,自幼潜心感悟天理,并配以十七种通灵药物相佐,身体里会自然而然产生豁口。虽然有损身体,容易导致精气外泄,但同样也给了天地之力疏流之口。”
“当然,这也是赌博,如果自身领悟力欠缺,那也没有丝毫卵用,否则我大纲里的那少年就不至于英年早逝。不过对旁人或许是冒险,对我却绝对不是……”他冷笑了笑,似有些报复的快感,“我或许不是不死之身,但让我这么早死,除非那宇宙之力是吃饱了撑的!”
这还真怪不了他,他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可如果不能开启天命珠,就算是作者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拿个鸡毛当令箭,一毛钱用处都没有,更不要说修补这个世界的漏洞了,扯屁!
也怪不得他生气,整整十二年,他已经费尽了心计,算尽了任何可用的bug,甚至“天命村”因为十三年前的狗/屎运,这些年不乏有珍稀灵药出世,足够他配置药物所用。可就算是这样,居然让他熬了足足十二年,直到两天前才堪堪感悟到了天地之理,他这天赋……还真不敢恭维。
少止郁闷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领兵打仗”和“纸上谈兵”真的是两码事,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受过。
以前寥寥几笔便可以将一个人的奋斗描述剔透,可轮到身临其境,却要耗尽那么多的日日夜夜苦心孤诣。
他甚至琢磨到连续一个多月大脑都奇痛无比,恨不得将脑仁给砸核桃一样砸破,每每一睁眼便感觉要昏厥;有时候大脑混沌,他只能放松心境、顺其自然,可心里却空得如同猫挠棉花一般让人无所适从,如此反反复复,没完没了,个中纠绞只有自己明白。
不过所幸的是,他成功了!
没有这十二年的自我苛求,只怕他人到中年都不一定能得到开天命珠的机会。
现实无情地告诉了他,就算他是作者,一切也要由他来争取!
他不是一个自怜自伤的人,相反,他懂得对自己狠,否则也不至于在最初什么药都敢吃(毕竟文字描述与现实植物长势之间还是有差距),结果吃出了对一些混杂毒物产生免疫的体质。
闭上双眼,脑海里还隐隐浮动着一丝清明之意,这是开天命珠的前兆。
天命村虽只是一座村庄,这两年开始逐渐败落,但毕竟十年沉淀下来的辉煌,村民偶得天南地北的修士们赐教,倒也了解一些修行之事。虽然村里人大多世俗气不减,喜揽贸易之事,赚蝇头小利,可修行界的事听多了,也难免心向往之。有好几家雨后春笋般冒出头的大户,都私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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