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龙王墓的事我可是从来不敢跟我爸妈说的,其中的个中凶险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跟我师父抱怨了,可没想到我千防着万防着,就是没防住我师父那张嘴,他竟然自己给抖出来。
想当年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他因为喝大了,说了不该说的话,飞僵事件之后,我就该入师门了。
果不其然,我师父描述龙王墓那段过往的时候,自己说得眉飞色舞的,可我妈脸都吓白了。
不过师父说那番话的时候也不算完全没担待,他只是说龙王墓里阴气重、地势险,可对于捻地尸、踞胎尸还有鬼眼锹这些东西,他却一个字都没提。
也多亏他没提这些事,要不然,师父要带我去东北,我妈肯定是不同意的。
师父说着说着,这话题可就扯远了,我也忘了他最后是怎么聊起了昆曲,只记得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昆曲的忠实票友,说是当年我师祖健在的时候,时不时还会带着他到梨园听戏。
说到兴头上,师父还开了嗓,当着所有人的面唱了一曲《牡丹亭》,就我师父那破锣嗓子,唱得昆曲不像昆曲,秦腔不像秦腔的。反正那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我爸妈,谁也不懂戏曲,还以为牡丹亭原本就是这么唱的,师父唱罢,大舅和王强顿时拍手叫好。
只有仙儿爬在我肩膀上,一脸鄙夷的表情,还不停地朝我师父翻白眼。
我师父见仙儿在鄙视他,那张老脸就搁不住了,当场就和仙儿嚷嚷起来。
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身子里还住着仙儿这么一个鬼魂,大舅和王强就更不用说了。我记得当时我师父只顾着和仙儿争辩了,也没留意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可我师父没留意到,我可是留意到了。
那一次,在场的人都亲眼目睹了我师父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的,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他们看不到,可我师父这种人却能看到。那种东西,就是鬼。
至于王强是怎么知道我师父能看到鬼物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只知道他和我师父之间,好像也有一份很深的渊源。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我师父再跟我大舅这样的平常人一起喝酒,我说什么也要拦着他。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梁厚载将有些不省人事的师父扶回了家。
我搀着师父来到卧室,让他躺在床上,梁厚载则跑到厨房给我师父倒水去了。
我正帮师父把鞋脱下来,这时候,师父突然莫名奇妙地对我说了一句:“有道啊,可不能丢了传承啊。”
可当我抬起头,朝师父脸上望去的时候,却发现他闭着眼,胸口缓慢地起伏着,显然是已经熟睡了。
对于师父来说,最让他放心不下的,终究还是守正一脉的那些传承。
传承,传承,对于我们守正一脉的门人来说,传承对于我们来说,既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也是一分永远无法摆脱的心病。
我担心师父会半夜起来找水喝,就一直没敢离开师父的家,和梁厚载一起在北屋的小床上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师父还是早早起床,带着我和梁厚载晨练,可他昨晚的酒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萎靡。
直到快七点的时候,从我们家院子里传来了我爸的咳嗽声,师父听到动静,就风风火火地朝我家那边跑了过去。
当时我爸拎着一个小筐,正打算到家属院门口买油条,见我师父过去,就笑着跟我师父打招呼:“柴大爷,大早上的,找我有事?”
我师父跟我爸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打算带着孩子去趟东北,估计得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我爸先是笑着点点头:“去呗……”可紧接着又发现不对,有些担忧地问我师父:“大半个月啊,那阳阳的学习怎么办?”
我当时就趴在师父家的门边上,朝我们家那边看,就见我师父有些尴尬地说:“我就是想说这事来着,你看,有道的学校到现在也没把课本发下来,他就是想自学,也没教材不是?你看,你明天下午能不能请个假,把有道的课本领一下,我给你个地址,你把有道的课本给寄过去。”
我爸当即点了点头:“哦,行啊。有柴大爷看着他,功课肯定不会落下。那什么,我得买油条去了,过一会人就多了,得排队。柴大爷,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吧,明天我领了课本,直接邮寄过去。”
说完,我爸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师父就在后面远远地朝我爸喊:“收件人写我的名字,别忘了!”
“好嘞!”我爸应了这么一声,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处。
在这之后,师父又给我妈打了电话,说要带我去趟东北。
我妈初听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时间,刚开始也有些犹豫,后来又千叮咛万嘱咐地拜托师父抓好我的功课。我师父也没给我妈作出什么具体的承诺,只是说过两天我爸会把课本寄到东北去。
其实我师父是不敢做出什么承诺的,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师父还能辅导我的功课,升入高中之后的那些课程,我师父可就玩不转了。按照我师父的说话,我上高中之后学的那些知识,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但了解不深,辅导不了我,也没那个精力去辅导我,能学到什么样,就全看我自己的了。
我妈最后又在电话里问起了师父这次行程的目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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