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句话,孟姨娘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虽然现在是她掌管着这永昌伯服务的中馈不错,但她到底只是个妾室,名不正言不顺的。若姜老太太真的有心想要收回她掌中馈的权利,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就连姜天佑都不好说什么。
不过姜清婉却知道姜老太太肯定没有这个心思。
姚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和老太太心里都很清楚。永昌伯府上下有一百来口人,姚氏是肯定没有这个能力当好这个家的。老太太虽然有这个能力,但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想要享享清福,绝对不会整天为这些琐碎的事烦心。要不然也不会前面那些年宁愿待在甘州乡下,不愿意进京了。就是想要活个清净。
所以暂且肯定只能让孟姨娘继续掌中馈。而这个话,不过是拿来恫吓一下孟姨娘。果然孟姨娘就上当了,面色看起来都较刚刚白了不少。
姜清婉知道这件事也是孟姨娘的软肋之一。老太太打蛇是很会打七寸的。
就拿了牛奶用勺子继续喝着。不过牛奶有些冷了,喝下去凉凉的。便放到手边的小几上没有再喝,而是专心看戏。
孟姨娘这会儿心跳如擂鼓,面上却还是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陪着小心问道:“老太太的这句话,妾身承受不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样生气?”
姜老太太看她一眼。
如姜清婉所猜测的那样,姜老太太开口就说了这样严厉的话,故意的叫人想到那方面去,确实是想要将孟姨娘恫吓住。
先恫吓住了她,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就叫人将那两大托盘的东西拿出给孟姨娘看,让桃叶告诉孟姨娘发生了什么事。
桃叶应了一声是,转过身面对着孟姨娘,说了今儿早上发生的事。
“......这托盘里的东西,簪子和耳坠子都是老太太的首饰。那几大包的蜡烛和干果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公中的东西。都是她们趁着当值的时候偷盗去的。”
姜老太太很生气,就伸手拍了一下炕桌。用的力道虽然不大,但还是足够让地上跪的这些人,还有孟姨娘心里一颤的了。
又指着孟姨娘说道:“叫你当家,倒好了,仅我这院子里面就出了这么多的贼。你平常都做什么去了?也不管一管。再这样下去,这整个家是不是就要叫这些下人们搬空了?”
孟姨娘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苦。
她就不信偏生就这样的巧,别人不偷盗,她安排在松鹤堂里的这些个眼线就一起偷盗了?摆明了就是老太太知道这些人是她的眼线,今儿就想要来个一网打尽。至于偷盗这个罪名,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偏偏她还辩驳不出一句话来。而且她刚刚过来老太太劈头盖脸的就质问她当家没有当好。
她很明白,姜天佑虽然心里对她有情分,也顾念当年她兄长救了他的恩情,但若是这会儿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他肯定不会对她像以往那样的宠爱。
要是到时老太太再在他面前说点她什么不好,姜天佑可是个很孝顺的人......
孟姨娘肯定是想要继续握着这个掌中馈的权利的,所以即便心里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赔笑说道:“都是妾身不够细致的缘故,才让这些下人这样的为非作歹。”
不过总还是想要为自己辩护下的。若不然老太太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来,她也扛不住。就又说道:“前些日子春夏交替,老爷身上早年的旧伤发作,所以身子骨就不大好。妾身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照顾老爷,所以其他的事情上面难免就疏忽了些。出了这样的事,都是妾身的过错。只请老太太莫要生气,责罚妾身就是。”
三十岁的人了,身子骨还是纤细的。这会儿低眉顺眼,声音轻柔的说着这些话,瞧着也很楚楚可怜。
而且她都这样主动的认错了,姜老太太还真能拿这件事如何的责罚她?
鼻中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直做壁上观的姜清婉这时站起来,拿了炕桌上的盖碗,双手捧到了姜老太太的面前去,十分乖巧的说道:“祖母,您说了这么些时候的话,肯定也渴了。您喝口茶。”
原本就已经是夏季了,容易觉得口渴。而且姜老太太刚刚确实也说了很多话,口中确实是渴了。
就接过姜清婉递过来的盖碗,揭开盖子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
孟姨娘这时就抬头看着姜清婉。
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这位三姑娘看着是个平和沉静的人,平日话也不多,但她心里总是莫名的就觉得她是个不好惹的人。就好像她们上京的头一日,这位三姑娘在松鹤堂门口就叫她带路。好像再自然不过。次日在留香园的时候,这位三姑娘也不轻不重的给了她几句话。意思很明显,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妾室罢了,要对姚氏和她尊重。
刚刚这位三姑娘一直是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这会儿忽然就拿了茶给老太太喝。也不晓得她是不是要说什么话。
孟姨娘心里就紧张起来,目光一直看着姜清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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