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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609
假如可以按时间刻度横切世界,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就能发现许多值得回味的人际关系循环。
一对恋人手牵手互相注目,是两点循环;丈夫看着孩子孩子看着母亲母亲看着老公,是三点循环;而当一对情人在汽车里做爱,男人想的是家中的妻儿,女人想的是布拉德。皮特或比尔。盖茨,物质世界里的两点循环,在精神世界里却已经发散成了一把双头叉子。
观察这些循环的结构和发散的原因,比较两个世界中的人际关系反差,研究从循环到发散或从发散到循环的变化过程,显然十分有趣。只有循环没有发散,是僵硬的;只有发散没有循环,则是悲惨的;用辩证法的话来说,循环就是为了发散,发散则是为了缔结下一次的循环。变化才能产生能量,于是时移世易,事过境迁,喜剧悲剧一拨拨过去,正剧闹剧一拨拨来临,象是大海里层出不穷的咸带鱼。
2oo1年的4月1日,下午4点13分,一个酝酿已久的五点循环,终于在深圳结成了。
最先进入前循环状态的,是深圳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甄琰。她不在教室,也没在宿舍,而是侧身躺在一张颇为精致的床上。床罩是绿色的,淡绿,零星点缀着些深紫的小花。暗淡的光勉强透过白色的窗纱,滑下她玲珑细致的身体。灰影伴着轻微的凹陷,从赤裸的脚踝斜上去,又斜进来,然后圆转着,爬进面前垂落的短发,给本应灵锐的眼睛,罩上了一层隐约的雾霭。
甄琰已经这么躺了很久,雾霭也已经从黑亮秀发中弥漫开来,弥漫到那幅微笑着的相片上。恍惚之间,相框,连同矮柜,都开始轻轻摇摆,想要逃离这浅淡的雾霭一般。左旋右晃中竟还夹杂着几丝呻吟。
刘鑫这个洋瘪三到底有没有迷上她,又迷到什么程度了呢?甄琰努力地想着,却还是想不清楚。她不相信他会爱上自己,她也不希望他爱上自己,但着迷是必须的,那是诱使他兑现承诺,甚至做出更多承诺的基础。她需要这些承诺,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她不想因为自己误判形势失去任何机会。
相框里刘鑫的微笑忽然就有了些嘲谑的味道。
游龙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总裁刘鑫的脸上,微笑却正在渐渐消逝。
消逝的原因并非甄琰,而是飞机舷窗外那大块大块的乌云。刚从寒冷的河南飞回来,刘鑫本是满心希望能见到灿烂阳光的,如今却只能摇头叹息,暗自拿那个漂亮的空中小姐出气。出气的方式很简单,想象她在自己身体的压迫下挣扎呻吟就可以了。
那正是刘鑫喜欢的类型。认真起来的那双眼睛,和萧雪颇有几分神似。不过,萧雪的眼睛要比她纯净得多,也明亮得多。即使是通过粗放的vq摄像头,也能让他时常感觉到一种清冽的芬芳。
那大约就是chù_nǚ的芬芳吧。刘鑫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耸了耸。原本有些阴冷的脸,竟也隐约浮现出一丝热晕。他再度望向舷窗,试图在乌云的缝隙间找到一些值得凝神注视的痕迹。然而,除了深浅不一的灰黑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远方的阳光,也随着飞机的下沉,一点点失去了踪影。
深大附中高二3班学生萧雪,正仰望天色,悄悄发愁。同桌谢文超见老师走来,伸脚轻蹬她的椅子腿,她也只对老师笑笑,又给谢文超一个白眼,继续仰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
见老师并没批评萧雪,继续念书去了,谢文超压低声音,忿忿不平地说:“操蛋老师,我不专心听讲的时候怎么那么多话……”萧雪没好气地打断他,“谁叫你成绩那么差。活该!”说完,便把椅子拉远一些,不去理会他嘴里的嘟囔。
如果晚上真的下起了雨,如果爸爸真的要半夜才回来,那就只能让妈妈去买哈根达斯给她吃了。萧雪一边想,一边慢慢低下头。让妈妈受累虽然不好,但她下雨天吃哈根达斯的习惯却不容破坏。妈妈也是强迫她背负厚望的“元凶”之一,为此受点累又有什么不应该的呢?
萧雪脸上轻淡的愁容,终于开始渐渐消散。
南山区老干活动中心健康娱乐室副主任凌尘,却一点也没注意到天色。她刚刚回到那间狭小而安全的办公室,正和心中的烦恶近乎徒劳地斗争着。
烦恶的根源,是个军人出身并在劳动局副局长任上离休的糟老头子。原本粗犷豪放的他,进入这里后却忽然“文化”起来,成了诗词绘画舞蹈班的常客。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整天戴个花呢帽在凌尘面前晃来晃去,纠缠不休,说些或酸腐或暧昧的废话。
这个老yín_chóng!凌尘暗骂了一声,脸不由就红了。端起茶杯,泯了好一阵儿,才渐渐静下心神。
说什么“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色”,只要是男人,什么时候都一样要“戒之在色”。“血气方刚”的萧森,不也经常和那些女学生搞得不清不楚吗?今天之所以要晚些回家,只怕也是为了和老情人幽会吧?
凌尘放下茶杯,暗暗叹了口气。
深圳大学法学院副院长萧森,当然不会知道凌尘的心情,即使知道了也未必愿意理会,他现在已经够郁闷的了。
开完三天的学术会议,萧森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拦住一直有意无意躲着他的袁小茵,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不料她竟以约了未婚夫看窗帘为由一口回绝。妈的你个小淫妇,当初捧着老子的老二如饥似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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