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到宫门处接匿冥的时候,被他好一个奚落。
“你让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照做了,让我来这破行宫,还把我晾在外边这几多时候!你就不怕我调头走了。”
“我刚刚不是去处理家务事了吗!”
“什么家务事?”
“我啊,把南平萃扣在了宫里。”
“怎么,你想来一个釜底抽薪?”
“被你看穿了!”贤之坏笑。
“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功的,我是不愿意在那边任人差遣,看人脸色!”匿冥指的是在鹿府的一度遭遇。
“七郎,在这儿,万不可大放厥词,既然你不愿意仰首望人,何必还争着抢着去鹿府凑热闹,在闲人斋陪我下棋多自在!”
“我是想把戏演足了,不然那暗中的叛党又怎么会对我们的中计,深信不疑。”
“走吧,我们去勤政殿。”
“话说我不来,你是不是没有底儿,怕吗?”匿冥故意逗着他。
“你武艺高超,我自然不怕。”
“可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当然,我这句是过谦了!”
贤之放弃了对他的打趣,“你说那傻子不会以为我真是他的主子吧?”
匿冥摇着头,“他现在怕是坐拥,此生绝无仅有的殊荣。”
“我很奇怪,你那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匿冥边走边问着。
“不是我的秘密武器,那是那暗中叛党的秘密武器,是炸药,厉不厉害?”
“怎么也没炸,我还想看这热闹!”
“炸药是他们用来行刺圣上的,可不是我用来抓住南平萃的,你看天上。”
匿冥莫名其妙地仰头望着,“被这细雨给浇灭了?”
贤之很认真地点着头,“多亏了这雨,不然我还得找个人撒泼尿!”
匿冥颇为嫌弃地捂着鼻子,“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勤政殿外,细雨之中。
“难怪这个戴了人皮面具的黑面人知道莲昭容的女红手艺,还有这人皮面具的把戏,我今天才知晓,难为你为了更为接近黑面人的身段,穿了两层罩衫。”南平萃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这不算煞费苦心,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骗。”贤之轻声道。
“你见过黑面人!不然如何知晓他的身量?”南平萃吼着。
贤之也不正眼看他。
“交给你了,七郎!”
匿冥按照贤之给他的指派,牵着捆绑了南平萃的绳索就进了勤政殿,此时天色更加阴霾。
贤之知晓,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城内小铺,一个通身黑装的人一闪而过,地上摔碎了的茶碗还摇晃着闪着光。
未能和南平萃顺利碰头的黑面人,不得已单独行动。
想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下混进高墙之内,于黑面人而言不是难事,他带来的火药足以将这座勤政殿彻底轰塌。
黑面人并没有和南平萃那般保守,他直接选择靠近大殿正门,躲在长廊转角,他要仔细确认天子是否在内。
可他不知道,此时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看着他。
勤政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圣上口谕,传莲昭容!”
这边一个小宦官一个叩首,匆匆领旨而去,没多久,莲昭容就出现在了这大殿之上,影影绰绰一袭龙服的天子在龙椅之上侧坐。
平日里轻声乖巧的莲昭容不知何故,放开了嗓门。
“圣上,都是那张淑妃先一步刁难臣妾,原我是步步退让,不成想她却变本加厉,今日圣上再不给臣妾做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勤政殿内!”
“你这是”
黑面人竖起耳朵偷听,无奈圣上声音轻微,不能如愿,只辨别到最后几个字,“喂豺狼!”
他漆黑的面具下露出一声冷笑,“怕是你们就等着在阴曹地府争宠吧!”
黑面人二话不说,一个飞身就上了大殿之顶,速度之快,四下巡逻的士兵都不曾察觉动静。
他伏身于青瓦之上,雨势渐大,院内的士兵开始人员交替,他身手敏捷,动作了几下就拆掉了七八块瓦片。
炸药匣子被他小心安置在顶梁的横木上,他一面控制着动作幅度,怕有声音引起殿内人的注意,一面查看院内的动静。
由于勤政殿的设计是房顶之下有一个夹层,用来保温,但由于此地冬季严寒,夏季又酷热,所以那层吊顶也经不住气候恶劣,出了细纹。
此时,他以为房顶上的异样,下边的人查看不到,貌似十分隐秘。
下面,贤之从龙椅侧面走出,瞥了眼殿内的另外三个人。一个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他临出门前扫了眼地上的那滩雨水。
“七郎,早一点出来,我们下了半盘的棋,还丢在闲人斋。”
匿冥顺着地上的水渍望向房顶的缝隙,“这勤政殿早就该修葺了!”
贤之怕上边的人会发觉自己,在他眼内自己此时应该被困闲人斋,于是顺着房檐下溜到了廊子的另一边,隐没到侧门外边去了。
“莲昭容,朕一向对你看重,不成想你如今敢如此大胆,质问起我”随即“啪!”的一声杯子被揭翻在地。
紧接着,匿冥打断了他,放大音量呵斥,“圣上让你跪倒雨中反省,你没听到吗?”
此刻,上边的黑面人早已安置好炸药,正用黑衫遮着雨水,打着火石。
“臣妾臣妾遵命!谢主隆恩!”她便抽泣起身往殿外走着。
莲昭容出了门,匿冥将殿门关紧,一把卸掉对准座上人,一米开外的班溯伏远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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