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是一次迅速回收的勾踢,对面的格挡什么都没碰着。那是因为小猪所踢的目
标,其实是半埋在她脚前地下的一块鹅卵石头。
小猪的刀和飞起来的石头同时射向对手。石头对眼睛。刀刃对颈。四尺以外
的姑娘仍然能够敏捷地侧脸闪避,她保住了眼睛,但是脖子被直切进去,开口差
不多深到了颈椎。
我们旁边有人说:" 哇哦。"
猪头也说:" 哇哦!" 他高举起来挥舞的袖口里掉出了更多的元宝。他说,
太好了,妹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反正他出钱的。领班姐姐温良恭谨,平心静气地吩咐说,告诉后院再送一个。
小猪杀掉下一个姑娘也只用了两口茶的功夫。在这种腿脚相联的搏斗中,一
种可以想到的计策是用腿部的动作牵制对方。因为如果突然发力,跟你连在一起
的那个人也许会滑倒。但是每一个女孩对这一点都已经是了然于胸的。因此当小
猪后引左腿做出试探的时候,对手女孩是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左脚上,她的足背紧
绷成了桥拱,她的脚趾头几乎就像五支铁钉一样扎进了泥土。可是这对小猪没有
用。
试探过两次的小猪整条左腿完全彻底的噼向身后,她的右脚集聚成一支箭簇,
紧贴草地刺向前方。那是一个深深压向地面的噼叉。对手女孩一脚前冲,她的身
体不由自的要往后倒,她被小猪单凭左腿的力量朝前硬拖出去两尺半。小猪的
脸,已经压低到了自己的右脚腕子,手中的刀挺上去,正好迎接住飞扬而来的一
副光赤腿胯。
钝头硬入门户。月形的利刃跟随弧线竖剖开yīn_dào。以那一击的冲力,小猪的
前臂插进了对手的腹腔。她回抽右手的时候圆弧就变成了拉扯的钩子。那姑娘在
死以前可能已经想到,夹持在自己两腿之间那团湿淋淋的物件,应该就是她自己
血肉模煳的子宫。
叁
那一回女奴领班走到我们桌前的时候,长身玉立的跪到了猪头脚边。按她的
身份并不是每一次服务都要面对宾客下跪的,那像是她的一个周到的提醒,她要
转达的会是一件多少有些特别的事。到那时的天色已经有些靠晚了,不知归的女
奴总管语气平和地告诉猪头说,有一位官人要开狩猎单。他想要小猪去跑。他会
出一万两纹银购买她的使用权。
可以想象,猪头其实是有些受到惊吓的。不过他安抚了自己的情绪。嗯。我
是一个有教养的商人,猪头说。我不会对人说难听话的,你要告诉他的是不行。
现在我们的视线自然会跟随着走回去的领班姐姐,望向与我们间隔有三张台
面的那桌客人。那一群里边的宾穿着如同平民。但是我和猪头几乎立刻就明白
了他是一个完全不同常的人。我甚至已经想到了小猪恐怕会死。领班已经跪下
去转述猪头的答复,接着从座席中站起来的应该是一个侍从。他神态悠闲的动手,
但是抽在领班脸上的样子,看上去每一下都非常重。
领班女奴勉强维持住下体端正,跪在地上接受了也许十个耳光。但是她的脸
面负担不住那样的打击,实际上她的头就像儿童玩耍的拨浪鼓一样飞快的回转,
而且噼啪作响。她束紧在后脑的发髻也松散出来,变成了满肩纷飞的发丝。动手
那人最后给她补上一脚,把她踢进了隔壁一张空桌的台板底下。女人在那里边捂
住肚子趴伏片刻才慢慢爬行出来,她重新跪成正直的样子,恭敬地聆听客人开出
的新条件。
加到十万银子以后猪头的脸开始变红。他要领班给他送酒。虽然领班女人跪
在他身下已经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唇齿之间蓄满了鲜血,但她还是叫过一个小
姑娘吩咐她立刻去做。猪头镇定地为自己倒满一碗汤汁艳红的酒,一点也没有洒
到桌面上。不,不。他喃喃自语着说,小猪很好的,我喜欢小猪。不。
夕阳斜照。我注意到瞳和她的女儿已经不在视线里了。她们像是已经在什么
时候悄然离开。整座棕榈盖顶下的露台好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有分布零散的
几桌客人。他们可能并没有表现出特别观望的神情,但是他们应该都在听。后来
是那个要的人物亲自开口说话。他对领班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儿子
都是些谁。叫你的儿女全都来。
人活着就要带上一口气。有时候人在店里砸一个杯子,再砸一个杯子,那就
是说我连人带气都还呆在这块地方。全砸完了也没人吭声,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就
是要人去想。领班挨女人过了一顿痛打,她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沙哑疲惫。
她还是招呼着侍女小妹们,去领狗奴,她说,全部那些狗奴。
狗奴们清秀的眉眼中有深入骨髓的无邪和驯顺,如同你所豢养的家犬脸上,
那对凝视你的狗眼。那里面甚至蕴含着乞讨宠爱的妩媚。我们在拴马的栅栏边上
见过这对带银的少年。并肩的少年亲密攀握住彼此,他们荟聚的双手共同牵引住
联结三个妹妹脖颈的银链。十岁上下的,一,五岁上下的,二。对于这样稚嫩到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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