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胜心平气和地说:“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双方很久都不说话,接着,“喀嚓”一声,电话挂上了。周伟胜微笑了。对
于李天本人,张军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军总是一个人睡觉的。他的床很宽,可以睡十个人;他的卧室很大,可以
用作电影里的舞厅场面。但是自从他第一房妻子于十年前死后,他一直是一个人
睡觉的。这并不是说他不再同女人来往了。尽管他上了年纪,但就身体而论,他
还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子汉,不过现在只有非常年轻的姑娘才能引起他的性欲。同
时他也发觉一个晚上可以一口气搞几个,就是他身体的青春活力的证明,而他也
真有这样的耐性。
这天清晨,不知什么原因,他醒得很早。黎明的曙光把他那宽敞的卧室照得
朦朦胧胧,就像浓雾弥漫的牧场。在床的那一头,有一个熟悉的影像,张军用胳
膊肘子撑着欠起身子,想看个清楚。他看到了马头的轮廓。仍然有点晃晃糊糊,
看不清楚。张军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一看,简直惊得他休克了,仿佛大铁锤在他的胸口猛击了一下。他的心跳突
然错乱了,他感到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起来,食渣飞溅,撒满了厚厚的
高级地毯。
那匹大马希望之星的黑绸般光亮的头被砍了下来,牢牢地嵌在一大块血饼的
中央。白白的又细又长的筋腱也显露在外面。嘴边满是泡沫,那双大苹果似的眼
睛,原来闪闪发光像金子,现在由于内出血,斑斑点点,像烂桃,死气沉沉。张
军被一种本能的恐怖吓呆了。出于这种恐怖感,他尖声怪叫,喊他的保镖快来;
同样出于这种恐怖感,他给周伟胜打电话,难以控制自己,发出了威胁。他语无
伦次地狂乱地大发作,把总管家吓坏了,起来忙喊张军的私人医生和他的制片厂
的第二号人物。但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张军已经恢复常态了。
他刚才是陷于严重休克了。什么人能忍心把价值一千万美元的赛马一下子毁
掉?事前一句警告也没有。采取这种行动之前不进行任何谈判,用行动废除谈判。
这种冷酷的行为,这种无视任何价值标准的蛮干,说明幕后策划者把他本人当作
自己的法律,甚至当作自己的上帝。这个人根本不把他张军的马厩保安队放在眼
里。这时,张军想到:很明显,必须有人先用蛮力把马拉开,然后才会有人用斧
头从容不迫地把巨大的三角形的马头砍下来。而值夜班的保安人员却硬说他们没
有听到任何动静,张军觉得这不可能。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说出来。他们被收买了,
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说出是谁收买的。
张军并不是一个蠢人,他只不过自私透顶罢了。他错误地认为:他在他的世
界里所操纵的权力,比李天的权力还要大得多了其实他只要认真一想就会明白,
实际并非如此。这个信息他现在才领会出来,尽管他的钱很多,尽管他同香港特
首董建华有密切联系,尽管他一再声称,他同中央政治局的一些委员有交情,但
一个默默无闻的地下拳王会想出办法要他的命,真是会要他的命!原因就是他不
肯把他想要的合约解除。这种因果关系实在难以相信。人们没有任何权利那样蛮
干嘛。如果人们都那样蛮干,世界也就不成其为世界了。这是疯狂,这就是说,
你有钱,有公司,有发号施令的权力,照样不能为所欲为,必须加以粉碎。这绝
不能允许。张军让医生给了他一付非常温和的镇静剂。药帮助他镇静下来了,也
能进行清醒思考了。真正使他震惊的,就是李天这个人如此随随便便地就下令毁
掉价值一千万美元的举世闻名的好马。一千万美元啊!而且,这只不过是刚刚开
头而已。张军一阵发抖。他想到他已经建立起来的这套生活。他很有钱,只需把
指头一弯,并答应签订一个扮演合同,就可以把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弄到手。他
受过国王和王后的接见。他所过的生活是钱和权所可能提供的最美好的生活。因
一时任性而把这一切都豁出去,这真是发疯。也许他能够顺藤摸瓜,最后查出李
天。杀一匹赛马,法律能判什么刑?他放声狂笑起来;他的医生和保镖注视着他,
心情紧张而忧虑。另一种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会因为有人如此傲慢地蔑视他
的权威而变成香港的大笑柄,他也就完蛋了。另外还有一种想法就是,也许人家
不打算杀他本人,可能还有更厉害的阴谋诡计呢。
张军下命令,采取必要措施,由他的亲信组成的班子行动起来了。保镖和医
生宣誓保密,违者即为制片厂和张军本人的死敌。给报纸提供的说法是:赛马希
望之星在从英国运来香港途中不幸染病,现已残废,同时下命令把赛马的尸体埋
葬在庄园隐蔽处。
八小时之后,张梦影的经济人接到华谊电影公司打来的电话,要她于下星期
一到香港,来签字友好的解除张梦影和华谊公司的一切合约,没有任何的赔偿费。
第二部第十三章艳妇姜雪之一
姜雪看着镜中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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