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富庶之地,且迁封吴兴,如此重大之事,我一妇道人家,如何插手?乃陛下听取高相之言而行,怎料下头做事的不知轻重,以至于叫太后误会我!岂非冤枉!”
许氏冷笑不言。
高雍容沉吟了下,瞧了眼还在哭个不停的吴兴王,笑道:“罢了,太后既如此发话了,我便是坏了祖上制度,也不忍你们母子生生分离。我去求高相试试,倘若高相肯点头,我又有何不肯?”
她朝依旧黑着面的许氏恭敬地行礼,随即转身而去,回到皇帝御书房所在的太初宫。
今日朝廷休沐,皇帝不见人,宫人道他带了贵妃去了华林园。
皇帝昨夜便宿于贵妃宫中,今日又携贵妃同游华林园,高雍容却无半分的不悦。不过眯了眯眼,走到那张置着大臣奏折的御案之前,慢慢翻着,忽听宫人传话,道高相来了,忙将奏折叠了回去,转身迎出。
今日朝廷休沐,高峤却不得脱身,依旧在台城衙署里忙碌着。方才得知了许太后不肯放吴兴王就藩的消息,入宫要见皇帝,不想皇帝人却不在。
高雍容亲自迎高峤入内,蹙眉道:“陛下一向体弱,来到建康,虽有些时日了,却仍不习惯此地气候,一场倒春寒,前两日又熬夜批阅奏章,人便不大利索。今日去了华林园养心散性。伯父若有急事,我这就派人去将陛下唤回。”
高峤也知皇帝做东阳王时便生性疏懒,摆了摆手:“罢了,陛下身体要紧。我是听说太后不放吴兴王就藩,你可知道?”
高雍容说:“我正想将此事告知伯父,好听取伯父之言。太后方才又大闹了一场,还险些伤了宗正。宗正将我唤去,我只得过去。太后谩骂我一番,又以死相逼,且殿下亦不肯与太后分离。我怕她做出过激之举,只能安抚,叫吴兴王暂且再留于她身边。正想求问伯父,如此可行否?”
兴平帝与高峤后来虽然君臣离心,但他终归是萧永嘉的亲弟,人没了,只留下这么一点血脉。萧永嘉不喜这个侄儿,却也不愿看他继续受母系操纵。高峤便想照祖制,安排他就藩吴兴,一来地方富庶,可以做个安乐王,二来,吴兴太守是高氏门生,方便高峤督察,以防许泌日后再借吴兴王生事。却不料许太后这般行事,以死相胁,知她应是受了许泌指示。
沉吟了下,道:“我知晓了。此事暂且先这样吧,过些日,我再寻陛下商议。”
高雍容恭敬应是,又坚持亲自送高峤出宫,道:“陛下昨夜方和我说,如今事事要劳烦伯父,叫伯父辛劳至此地步,他很是过意不去,道身子便是不适,也定不耽误奏折朝事。侄女更是如此。感激之余,惭愧不已,想也有些时日未去拜见伯母,甚是想念,只是宫中事杂,一时脱不开身。烦请伯父回去,代我向伯母问安。”
高峤点头,去了。
高雍容面带微笑,目送高峤背影离去,折回太初宫,入了侧殿。
近侍照先前所为,将前头那些奏折都搬了过去。
高雍容手中执笔,翻了片刻奏折,命人去将新安王传来。
一炷香后,伴着一阵响亮的脚步之声,进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华服男子,正是新安王萧道承,向她行礼:“听闻陛下传召。陛下何在?”
高雍容并未起身,也未隐藏奏折,说:“陛下身子不适,去了华林园。方才乃我代他传你入宫,有事要议。”
萧道承望着对面女子一张姣好面容,道:“臣洗耳恭听。”
高雍容搁笔,看了眼近旁亲信。
几人退了出去,侧殿里剩下她与萧道承。萧道承的脸上,便不见了方才的恭色,靠得近了些,看了眼高雍容面前的奏折,笑道:“皇后殿下真乃女中英杰。原来这些时日,我等臣下所见的陛下批复,皆都出于殿下之手。”语气已是略带轻佻。
高雍容也无不快之色,只瞥了他一眼,笑:“莫非你心里气不过,这位子本是你的,你没做成?伯父当日不是力荐你为太子吗?你自己力辞,如今又来怪我?”
萧道承不语,走到她身侧,抓住了她一只手,才抚了几下,便被高雍容抽了回去。
她变脸,面现怒色,压低声叱道:“你好大的胆!以为我还如当年,什么都不懂,听你甜言蜜语哄骗?你若对我再敢不敬,我便不客气了!”
萧道承一愣,后退了一步,神色中,却也无多少的惶恐,只道:“当年本就是你负了我对你真心,择如今的陛下立了婚约,怎成了我哄骗你?且这些年,你人在东阳,我凭先帝重用,得以留在建康,哪回不是我给你传的消息?太子……”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压低了声。
“若非阴差阳错,太子此次被高峤夫妇如此送了下去,宫中我本早也安排好了,只等时机一到,必会替你除去,好叫你得偿所愿。”
“我如此对你,你还有何怨?你替陛下尽心费力,他却冷落于你,我不过是替你不值。罢了罢了,你瞧不上我,我又怎敢强迫你?”
高雍容冷笑:“说的我倒似欠了你无数。当初叫你除个李穆,你做得不干净不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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