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沐香汤虽能滋养精神,久浴时反觉慵懒。李凝真慢条斯理地搓洗肌肤,闻著馡馡香气,渐渐感到心神恍惚,如在梦乡,不时觉得站不住脚,身子往往随水飘荡,东偏西倒。她揉揉眼睛,不禁自觉好笑,心道:“洗澡舒服到睡著,那可要给如玉峰的姑娘看笑话啦。”其实她早将身子洗得乾乾净净,只是流连忘返,一时不想离池,当下找到池中水浅处,直接坐在水中慢慢泡著。
脚踏池底时,李凝真没如何留心;待光溜溜的屁股坐上去,方才感觉出池底也铺满砖石。李凝真低头一看,见是许多长条方砖砌成,形如犬牙参差,十分密实。她伸出指头描著石砖缝隙,心道:“这砖头形状倒像个‘爻’。如此交错排置,纵取来看全是阴爻隔阳爻,通通都是‘坎’、‘离’二卦,水火交济,难怪池中全是热水,倒是大有道理……”
此时她心神松懈,联想周易,胡思乱想得正高兴,忽见水中倒映月色,心中猛然一震。
“池中映月,岂非天在水下?正应了‘需’卦!我才算出九三爻辞……”
强烈的不安在李凝真心中迅速扩大,立时令她紧张起来,霎时尽解卦象所示:“‘需于泥’所指的不是泥泞、泥沼,而是水底之泥,正在这些砖石下!九三象传说‘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敬慎不败,我……我怎地如此大意!”
卦意示警,李凝真顿感处境危殆,哪有享受香汤的余暇?她急忙转身寻剑,却见石上空空如也。再看竹架,道袍鞋袜都已不知去向。事已至此,李凝真心中犹存一丝指望,急忙唤道:“巧玉,巧玉!”
洞门外全无回应。
李凝真情知唐安已展开行动,心急异常,顾不得身无片缕,仓皇起身,正要离开池水,却听一个轻狂声音在身后笑道:“李姑娘不多享受一下,光著身子上哪儿去呀?”
唐安!
“哗啦”一声,李凝真急忙藏进池里,水花四溅。这一下几乎把她吓坏,一转头,只见唐安坐在池畔假山上,一脸笑意,旁边正放著她惯穿的青色道袍。
李凝真双臂紧抱胸口,几乎连肩膀也不肯露出水面,满脸通红,当真气急败坏,难堪莫过于此。自她身材长成以来,便连同龄女伴也不曾见过她赤身luǒ_tǐ,而今唐安竟堂而皇之地在上观赏,教她怎堪忍受?她又羞又急,朝著唐安一声娇叱:“你……你不要脸!快把衣服还我!”
唐安微微一笑,竟然把手一扬,将道袍扔了过去。那道袍在空中如一只青蝠般翻覆飘扬,随即给李凝真急急抓下,也顾不得给水浸湿,缩在水里缚手缚脚地赶紧披上。唐安笑道:“还要不要?”李凝真抬头瞪他一眼,紧咬朱唇,却是深悔刚才示弱,此时再也不肯说话。唐安摇头笑道:“原来李姑娘喜欢穿得清凉,那也是好,可多少系个腰带罢?”随手扔出一条鹅黄丝带。李凝真左手拉住衣襟,右手扯下丝绦,又把身子缩进水里。好容易系紧腰带,再看唐安时,却见他两手一摊,笑道: “你还有衣服么?没了罢?”李凝真咬牙切齿,低声道:“有!
你……你快还我,不要耍这龌龊手段了!”
唐安满脸不怀好意,笑道:“你穿这样挺好看的,我看这就够了。”随手拔出李凝真的佩剑,将她的抹胸裙裤往上一缠,一迳割裂。李凝真身子一颤,骂道:“卑鄙小人!你……你只会这样欺凌女子,算什么男人?”唐安摇头道:“我只懂得疼姑娘家,哪会欺负她们?你不信,这就过来尝尝。”说著面露诡笑,在假山上缓缓站了起来。
李凝真只道他就要出招,偏生水中不便行拳,无奈之下,含羞带怒地窜上岸来,拉紧了道袍襟口,手指唐安,恨恨地道:“你要动手,尽管来!”声调高昂,却掩不住一股微微的颤抖。
唐安纵身越过池水,轻轻踏落平地。他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眼前的道装少女,却是暗暗兴奋。
道教法衣无非大袖长裙,如今李凝真只穿道袍,内无衬衣,就是把腰带绑得再紧,又岂能尽掩肌肤?尤其李凝真苗条纤瘦,更显衣袍宽大,衣襟开处宽可透风,正面看过去,衣衽交领处已开到胸腹之间,衣料不过虚掩sū_xiōng,斜里望去便是圆滚滚、白嫩嫩的双峰。连她现下平举手臂的姿势,从袖底看进去都能隐见胴体,哪能起蔽体之效?
至于下半身,那道袍长不及膝,仅能遮掩几分大腿,让李凝真滑嫩修长的双腿展露无遗。只要起一阵风,便足以揭开她股间秘境前的阻拦,对观者而言分明是莫大的挑逗。而且,这件李凝真唯一恃以遮羞的道袍早已湿透,李凝真本人也是湿淋淋地,丝料贴身处肌肤若隐若现,曲线毕露;如果她的胸部丰满到足以撑满道袍,必定连rǔ_tóu也会在布料底下突显出来。
如此单薄诱人的装束,穿在体态纤细可折、却又处处透著柔韧的李凝真身上,无非是引人侵犯的榜样。唐安看著那情急生晕、清甜可人的脸蛋,表情羞怯中透著怒意,发鬓上几点水珠,又瞧著她浑身濡湿的模样……他的欲火高张,已无可制止。
李凝真也知道自己穿得羞人,可是剩下的衣物全给毁了,又有什么办法?她满怀羞愤,连出招的架势都不好意思摆开,深怕一步踏出,道袍就飘了起来,春光外泄。
她恨恨地看著唐安,见他不住打量自己,心中更恨:“这讨厌的淫贼,眼睛也是贼眼!”眼见他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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