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点头,心里有一股气。她这位大舅就是这样,从一开始一点一点地将原主压得死死的,还有一大堆让人进退不是的借口,最后温水煮青蛙一般,影响了其他摇摆不定的大臣。
片刻沉默后,古望平再拜,正打算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作为晚辈,国舅公又为月见鞠躬尽瘁,朕自然理解国舅公的辛苦。”占瑾元的声音让他顿住了步伐,她微微一笑,“然国舅公也同为中书令,位极人臣,倘若不遵法纪,何以服众?朕年少,人臣尚且不遵法纪,何以治国?嗯?”
最后一个“嗯”语气很重,古望平印堂宛如遭受一棒,他抬头,目光一紧,好似不认识这位昨天还怯生地喊他舅舅的少女。
等了许久的宰相侯芳终于出列向前,“陛下说得极是!”
他说完,群臣也纷纷附和:“陛下圣明!”
这群老狐狸,巴不得将古望平下油锅,现在声音虽齐声稳重,却隐隐有一股幸灾乐祸之喜。
古望平咬牙,“微臣领罪……”
☆、女帝登基日常(3)
大殿外传来几声隐忍的呻|吟,宰相侯芳低着头,嘴角暗自扬起。
宫人们将脸色苍白的古望平扶了回来。古家也是名门望族,古望平自小没遭过罪,现在又被当场鞭笞,身心都受煎熬,恨不得掐死龙椅上的外甥女。
占瑾元一脸的风轻云淡,扬手一挥,道:“感念国舅公辅政辛苦,赐座。”
古望平猛地抬头,满是细汗的脸惊恐十分:他大腿臀部刚受笞刑,正痛得发热,现在坐下,不是纯心折磨他吗?
太监们动作很快,搬来了一张盖有红莲锦绣的月牙凳,放在古望平身后。古望平恨恨地坐下,刺疼感传遍全身,嘴角又忍不住逸出呻|吟。
疼!真的太疼了!
占瑾元不再看他,给身边的老太监一个眼神。
老太监会意,脆生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侯芳出列:“臣有本启奏。东南梦泽水灾已数月,朝廷虽有拨款,但仍有流民从梦泽出来往北方移动。”
那是加强拨款?还是安居流民?额,占瑾元开始头大,撕逼打架她在行,装逼可能就不行了,她故作镇定,“所以,侯爱卿有何建议?”
侯芳有备而来,毫不犹豫地说:“一来,派刺史到梦泽监察地方官,二来,加派其他官员分配粮饷。”
一旁的古望平扶着屁股冷哼一声:“哼!宰相的意思,是本官举荐的人贪污腐败?”
侯芳斜目,“臣并无此意,灾民日益增多,加派人手减缓灾情而已。”
古望平看向占瑾元,忍痛拱手,“陛下,臣以为……”
“就按侯爱卿所言,人,就由侯爱卿举荐即可。”占瑾元冷冷地打断古望平的话。
古望平气结。
侯芳顺杆子举荐了几个人,占瑾元都说是。她之所以信任侯芳,不是为了气古望平,而是这位宰相大概是满朝文武最没倾向的一个。说他可能明哲保身,但又的确在反抗两方势力干实事。
“还有其他事情么?”末了,占瑾元问。
大殿沉默。老太监已经深吸一口气准备喊退朝了。
然而,占瑾元微笑,“你们没事,朕有事。后宫偌大,朕孑身一人,常梦中惊醒,孤独寂寞,并非太监宫女所能抚慰。”
群臣左顾右盼,谁也不知这少女皇帝想说什么。
“所以——”占瑾元提高声音,“朕,打算纳几个面首。”
“陛下!”侯芳惊呆了,群臣反应过来,也惊呆了。还是侯芳道:“陛下年少,这……这……”这要怎么说才好,“未有王夫先有面首,恐天下人……议论?”
侯芳语速极慢,好不容易才说出几个还算得体的词,和其他官员一样,他脑子被这个决定炸糊了。
古望平憋红了脸,大声道:“我不同意!”
“哦?”占瑾元挑高声音,“所以……你们都不同意?”
没有侯芳和古望平应声,其他大臣们头都极低。
“所以……”占瑾元眯起眼睛,“你们这些要么三妻四妾,要么府中有如花美眷的臣子们,要阻止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皇上纳几个陪伴左右的面首?”
“臣不敢!”
众臣齐声喊道。
没有发声的侯芳和古望平眉头皱得更深。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再阻止,就显得臣不臣了。
“朕意已决,五日后,孤芳台上,由朕出题,选拔面首!退朝!”
回到长生殿,占瑾元立马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轻巧的丝绸红襦裙,头发随意地挽了个发髻,慵懒地卧在榻上吃西瓜。
长生殿的老太监常喜进来回话:“陛下,长公主府派人送来了几位英俊的良家公子,问陛下要不要看看。”
“噗!”占瑾元忍不住笑出声,占英若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皇宫安插了眼线,这才退朝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已经得到消息,送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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