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望着跪在下面如一团红云般的女子。
她素颜带笑,眼波似盈盈秋水,就是这么一副毫无杀伤力的姿态,不免让众妃一阵恶寒,怎么看惠妃那张脸,都是一肚子馊水往外冒,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她们来一个下马威。
她们固然羡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的,可是在这个霸占着皇帝心也就罢了,连皇帝的身子也不让人的惠妃,谁谁也都算不上数了。
“下面跪着的不知是哪宫里的姐妹,看着有些面善。”谢玖轻轻蹙眉,那表情是认真在想,但的确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惠妃的话,妾身是长秋宫的祝才人。”祝才人毕恭毕敬地回道,心里暗恼惠妃这该死的好记性。
谢玖哪里会当真不记得。
当初易美人与众人讲她病中随时毙命,当中便有这祝才人,她不过挑了个起头的易美人来立威做靶,却连动也没动其他位份低的。没想到不只背后说人有一套,伶牙俐齿,同仇敌忾,还有舞蹈这一特长。
可惜不知是得罪了谁,暗中算计她,让她一再出丑。
宫中封位后,又重新调整了妃嫔们的住处,不成想冤家路窄,就这么住到了她的隔壁。
“哦,我记起来了,”谢玖抚掌一笑。
只见祝才人的脸当时就白了,双手不由得攥紧衣角,白\皙的手与红色的舞裙形成强烈的对比。她自然清楚当着太后和皇帝的面,惠妃怎么也不会像当时对易美人那样不管不顾地上前一顿大嘴巴狂抽,可是她还记得易美人是惠妃抽的没错,可把人赶到望春宫的却是皇帝。
事情过了这么久,害她都以为没事了,难道惠妃这是看她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心生不满才硬要找茬?
祝才人咬唇,早知道惠妃这记性这心眼。她也学楚美人老实趴在宫里,目不斜视,跟做个带发修行的尼姑似的也就罢了。
就逞这么一次能,还撞枪口上了……
“既然住的这么近。以后可要多多走动,去宁安宫玩玩。”谢玖笑笑,没想在千秋宴上惹皇帝不开心,便没再继续吓她。“刚才我看你摔的不轻,要不要叫医女给你看看?”
祝才人一惊,惠妃这是当着皇帝的面买好呢?
她心里总算放下了块石头,连忙毕恭毕敬地道:“谢惠妃关心,妾身无碍的。”
顾宜芳眼底一片阴沉,谢玖脸上话里都显不出什么,可那祝才人一听惠妃说话就紧张的跟随时会被扭断脖子似的。开始还好,一听惠妃记得她,脸色就开始青白,莫不是个跟惠妃有旧仇的?
若说舞跳的不好,怎么可能连着在他面前跳两次?
一次可以是失误。二次难道也失误的这么巧?按说上一次就已经搞砸了,如果他不是饮醉了酒,没准当场就治了她的失仪之罪,在千秋节上居然还有这么一号上场,皇后……打的是什么意思?
以为上次引起了他的注意,今天就能把他勾上榻?
拿他当那么没有节操的皇帝?!
顾宜芳越想越觉得诡异,连带着皇后莫名其妙在他脑子里跑一圈。就成了祝才人的帮凶,甚至主谋,就为了分惠妃的宠。
朱德音在皇帝那阴沉的小眼神若有若无扫过她的脸上时,右眼皮一阵狂跳,就知道皇帝神经病是要犯,不知又是哪句话戳到了他那敏\感的小心灵。明显是要冲她使劲儿啊。
“好了,既然无事就赶快退下吧。”她扬声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顾宜芳便更觉有鬼,皇后若是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给这祝才人打什么掩护。这分明是心虚嘛。
“在千秋宴上失仪,皇后居然连一句责罚都没有,这不是宽仁,这是没有原则。”顾宜芳冷冷地道,“祝才人御前失仪贬为御女,罚月例半年。”
皇后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
特么的什么叫没有原则?他有原则,上次笑的跟二傻子似的,拍着大腿笑?要不是想着这祝才人或许真有点儿本事能把皇帝给逗乐了,她才懒得讨好他,给祝才人破例让她再度上场跳舞!
马屁没拍对,拍马蹄子上了。
最可悲的这还是匹精神不正常的马,不知哪儿就拍错了,她就不该一时侥幸心理,真以为皇帝会看惠妃久了,习惯了那种扭曲的审美,也能看上这独树一帜靠摔跤让人记住的祝才人。
太后乐见皇后在皇帝那儿碰钉子,可这并不影响她儿子就是有病的这项认知。
她猛灌了一口贡酒,眼神飘忽地看了看身旁倒酒的郭嬷嬷,对着她无声地说了句:有病。
郭嬷嬷默默地退到了太后的身后,龙生龙,凤生凤,她生的儿子难道不随她?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饶是惊了一众妃嫔,也没有半个人也站出来说一声,祝才人更是身体直发抖,跟犯了羊角风似的,她躲过了惠妃这一劫,到底没躲过皇帝。
顾宜芳挥挥手,高洪书便一个眼神示意下面的太监将祝才人给架出了长信宫。
一抹红色,便消失在众妃之中。
高洪书默默地在心里给祝才人点了支蜡烛,下面的人也不过是想讨好皇帝,让他过生辰乐呵乐呵,谁知道皇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病,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他心里怪不落忍的。
“好了,好好的气氛可别被一个人给破坏了,高洪书,看看下面有没有热闹些的节目先上来,热络热络气氛。”太后见不得一屋子人跟默哀似的,苦着张脸,哪还有半分皇帝千秋,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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