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趁着那边的篝火大会兴在头上,匆匆上了车。
远远的地方,火光被风吹的东歪西倒,嬉闹声,朗笑声,唱歌喝酒划拳声,隐隐约约,时近时远。
蒋连城的目的非常明确,放虎归山是任何人都不愿接受的事实,因而一些人议会上虽不会明着表现出来,但暗地里难保会有动作,蒋连城通知大家明天光明正大地送陆佩之走,其中的风险,是个人都知道,这个风险是无法去冒的,避免这些风险唯有暗渡成仓了。
景路临时组起的篝火会下,蒋连城就决定了趁着夜色和大家都乐在其中,把陆佩之偷偷送走。
明澜和蒋逸楠间的渊源,暂时性可以拖住蒋逸楠的思绪。
而景易负责开车,蒋连城坐在副驾上,陆嫣然父女坐在后座上,窗户闭得紧实,隔绝了外面的风声。
陆嫣然回头望向军队的方向,火光在渐行渐远的视线里,逐渐缩小,最后沦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红点,摇摇摆摆,明明灭灭。
车内没人说话,就变得有些紧张和局促。
陆嫣然抿着嘴,面色略显苍白,她交握着双手,两手不停地交握纠缠,不知为何,心里虚慎的厉害,还有几分忐忑。
她吸口气,这一猛吸,这股虚慌的感觉暂停了一下,待她吐出气时,感觉越来越清晰,清晰地令她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父女连心,陆佩之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不要担心。”
陆佩之的镇定让陆嫣然稍稍定下心神。
车在崎岖的山路中颠簸地行驶,除了车前灯为了照路是亮着的,车厢里薄弱的光源来自与车前灯。
陆嫣然向前探身,灯光下的路面坑坑不平,她低声问陆佩之,“到西坞大概多久?”
陆佩之就着微弱的光线,远方山峦重影迷叠,如泼墨画上的画影,他说:“宁城与西坞距离并不远,走官道差不多四小时,而现在是盘山山路,近路危险大概两小时左右。”
陆嫣然又回想了下当时来时的时间,当时走的是官道,确实是这么个时间。
她晚上异常的清明,连素日的困盹都跑得无影无踪,好似一股薄荷凉穿透后脑,透骨的清凉,凉到思绪清晰,纹理清朗,她自己都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吸口气,侧脸看向窗外,轻声说:“我有些闷。”
蒋连城支起身体,回头看了眼陆嫣然,不知是灯光反射问题还是夜色太深,衬得格外苍白,他皱着眉朝景易说:“车窗打开一点。”
山野的风的确比城市的风来的清爽质朴,陆嫣然转头,窗外寒夜森森,暮色苍茫,山和树,树和天,天和地,似时间隔得很久的老照片,被水浸染,朝着四周渐渐晕开了水渍,而这墨色深处的丛林里,似有光亮来回摇摆。
光亮!
冷风灌入车厢,激得毛孔都打开,她倏地打了个激灵,正要提醒几人,前方的人已压低声音,吩咐道:“关上窗,前方右拐,甩掉这些人。”
陆佩之没反对,察觉到陆嫣然的不解,他拍拍陆嫣然的发顶,开口替蒋连城补充:“前方是右拐就是一条路,那些人就算想躲躲藏藏也只能上这条路。”
陆嫣然讶异,思忖着这人怎么连路都摸得清清楚楚的,难怪这仗打的一路顺利,她斜着眼揣测着蒋连城,蒋连城鼻孔哼了哼,醋劲十足地说:“你跟尹芳怀对酒谈心的时候,我可是在奋斗。”
陆嫣然噎的没话说,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反驳他,索性闭嘴不言。
陆佩之却皱了皱眉,朝车后望去,果不其然,对方见隐藏不住,索性干脆利落地正面而来,万幸的是并未有开枪以及敌意。
车厢内骤然响起子弹的上膛声,陆佩之回头,迎上蒋连城的视线,他的面容冷硬漠然,并未受任何影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管是谁的人,看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蒋连城扫过陆嫣然,仿佛已经平静下来,看上去出奇的冷静淡然,他眸光柔了柔,牵过她的手,他的手滚烫如火,似要把她藏在掌心的冰冷融化,烫的陆嫣然沉入冰底的心热了起来。
陆嫣然顺着他的手,看向他的人,世道紧要关头,这人还不忘吃豆腐,忍不住对着他的侧脸瞪眼,她又偷偷瞄两眼陆佩之,陆佩之并未注意这些,这才放松下来,暗掐蒋连城的掌心。
蒋连城低声呼痛,陆佩之扭头疑惑,他知晓陆嫣然脸皮薄,也不为难,抿紧嘴,将枪弹递给陆佩之,低声问道:“景易,能甩开他们吗?”
陆嫣然往后看,一辆部队的卡车前前后后,忽远忽近,而卡车后头尾随着一辆黑色汽车,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车前的远光灯偶射过来,照的她的肌肤苍白如雪,她听到景易在前方回答:“可以甩开一段距离。”
话音刚落,车就像离弦的箭,风驰电擎,景易开的极快,后方紧跟的见状,也加快了车速,你来我往,照明灯在山林间穿梭交错,像裁剪师手上飞舞的剪刀,手起剪落,夜幕被剪地七零八落,剪光清冷。
陆嫣然牢牢抓着陆佩之的手臂,陆佩之低声安慰她:“不要怕。”转了头看后头,两辆车已被甩出了大老远的距离,远远的只能看到照明灯灯在山路交错。
“停!”一声冷冷的喝止。
车子刹车刹地紧急,出于惯性,陆嫣然身体猛然向前倾去,额头已撞上前座的椅背上。
蒋连城一愣,车还在急缓冲中,他一只手抓紧扶手,另一只手已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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