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清随手接过,瞥了一眼画卷,猛的一怔。他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僵直。只觉得头脑晕沉沉,仿佛有小人在乱舞。浑身上下,唯有眦目欲裂的两只眼睛带有神采,却也只是发痴地看着画里的人儿,仿佛失了魂魄。
对面的恭翊玦紧紧地盯着傅宸清脸上的表情,满意地眯起了眼睛。许久,几乎低不可闻的笑声渐渐响起,然后消失在大厅飘着酒香的空气中。
“傅宸清,这一局,我可是赢了呢……”
傅宸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送走恭翊玦的。如同提线木偶般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后,他“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
浑身猛烈的战栗、忽冷忽热的感觉和脑海里神经仿佛撕扯一般的疼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他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疲惫感席卷而来,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下,手里紧紧攥着这幅画:“浮戚……终于,找到你了……”
次日清晨。
冬日,晨光熹微,清晨没什么明媚的阳光,只有窗台前一闪而逝的亮色让人略感慰藉。
傅宸清从昏昏沉沉的梦里醒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仿佛大病了一场。
他吃力地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趴在床沿的长风听到傅宸清的动静,立刻站了起来,从一旁的茶盘取了备好地温水递给了傅宸清:“侯爷,喝点水吧。”
“昨晚本侯怎么了?”傅宸清灌下一杯水,才觉得嗓子略微舒服了些,他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长风道:“侯爷昨晚在书房头风病发作后昏倒了房的钥匙,看见侯爷昏迷不醒。便把侯爷背到了卧房。”
傅宸清抵住额头,突然想起什么,道:“本侯手上的那副画你可曾看道?”
长风从贴身衣襟里翻出那幅画,递给傅宸清:“属下逾越,把画取走了。但属下见侯爷连昏迷时都把那副画抓在手里,想来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未曾将其打开过。”
傅宸清接过画卷,将其收进衣袖。瞥了一眼长风眼眶下的淡青,道:“本侯出去见个人,你忙了一晚上,不必跟着。”
“可是,侯爷,您的头风病才发做过……”长风睁大眼睛,对上了傅宸清的面庞:“太后娘娘,让我要在外寸步不离的保护侯爷,属下不敢如此。”
傅宸清嘲讽的牵起嘴角,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难不成本侯的侯府只剩了你这一个属下能动不成。缺了你一个,本侯难道就不会客了吗?况且,太后的话你不得不听,可本侯可以不听!你休要总是插手本侯的一切!”
长风抿抿唇,最终没有跟着傅宸清。一阵风吹起了帘幔,在热闹清脆的摇缀声中,只留下长风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外,一片匆忙之中,傅宸清从未注意到——今天,是他们分别十年后的第一天。
他们之间,永远只是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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