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今晚留给了苏清沅和孟沔,孟知县收好戒尺,便回房处理公务去了。
进了孟知县的书房,苏清沅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厚厚的孟家家规,这只是誊抄本,真正传家的孟家家规,是在孟家大老爷手上。
“喂,你还真抄啊。”紧随而来的孟沔一看这家规就头疼,孟家重仁义,仁义之前便是孝悌,这一条条严谨的家规,从始祖传下来,约束着一代代孟家子孙循规蹈矩。
可惜,任再严谨的家规,也管不住孟家子孙眼前唾手可得的煊赫权势。名利,太禁不起诱惑。
“刚刚在你六叔面前,你不是喊我六叔母喊得挺好的吗,怎么你六叔不在,你就原形毕露了。”苏清沅手拿家规,砰的打在孟沔的头上,“没规矩。孟家的易子而教,看来也不见得那么有成效吗。”
孟家的子孙都是易子而教,因为孟家始祖认为,‘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则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则恶矣。’
故而,教孟沔的,其实并非是他爹孟二爷孟仲平。
孟沔尚未意识到苏清沅早非当日的苏清沅,再加孟知县未告诉他,他便毫无所觉地跳下了苏清沅设下的话语陷阱,据实道,“大伯公务繁忙,哪有空教本公子,三叔遛鸟斗鸡的,心思从不在学问上,考了一辈子也就是个秀才,后来花钱才捐了个举人,让他教本公子,我爹都不放心;四叔是管本公子,可惜去年突然就得了急症,死了;五叔常年在外,一年难得回府,本公子连面都见不到,何谈教本公子。然后,现在主要是六叔在管我。你也看到了,六叔比四叔他们狠多了,动不动就打我,唉,早知道我就跟五哥一样,谁都不选,什么易子而教,干本公子什么关系。”
苏清沅听着想笑,“你六叔还不是希望你长进。”
“是啊,六叔希望我能考个功名。”孟沔双手抱胸,“但本公子考那个做什么,像六叔一样当个七品县令,然后事事听祖母、大伯他们的,谨守着所谓孟家的家规,行孝悌之事。”孟沔一脸不屑,“本公子才不会事事听他们摆布。”
“是吗?”苏清沅故意反问,“你当真事事随心,不曾听他们摆布。”
苏清沅原本也就故意这么一试探,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沔当即脸一红,支吾道,“就只有这么一次了,我是被逼的,那会儿代替六叔接亲,是他们押着我的。”想起这事,他就气,这事本该是由五哥去接亲的,可五哥他性子太冷了,府里的人谁都不敢去惹他,这不,柿子就拿软的捏,祖母和几位叔伯一合计,就把他推出去了,好在只是代替六叔迎亲,要是让他娶这个苏清沅,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孟沔代孟知县接亲,这么说……苏清沅惊讶,来了兴致,玩笑道,“是你接着亲,又是你代你六叔拜的堂,算起来,我们缘分也不浅啊。呵呵……乖侄儿,当年我们为何没有假戏真做啊。”
“你又不长得天姿国色,本公子犯得着吗。”饶是孟沔轻浮,也被苏清沅的话吓了一跳,“六叔母,你就安分守己吧,侄儿可不敢对您不敬。”
苏清沅揉揉头,根据自己所知的一些,慢慢道,“我记得那晚,孟府灯火璀璨,我一个人在新房,你六叔迟迟不来,我就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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