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倒是一身傲骨。”
嘶哑缓慢的声音敲击着空气,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人一身墨色的衣袍,半张面容被道道疤痕覆盖,尤为可怖。而另外的半张脸却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是颇为英气的容貌。
抚着手中的软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被倒刺划破,男人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被铁链桎梏的人,眼中的情绪莫辨。
那是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不过舞勺之年,还带着些青涩。
然而此时,少年的处境凄惨至极。
双臂被铁链吊起,虚软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要倒在地上。衣袍已经失去了遮掩的作用,上面道道暗红色的伤痕清晰可见。少年垂着头,墨色的发丝垂落,紧咬的唇角溢出血丝,却没有一丝痛呼。
猛地扬起手,手中的鞭子印上少年的身体,剧痛让他的身体颤抖起来,混杂着铁链的碰撞声,敲击着空旷的囚室。
幽深昏暗,被鲜血的味道浸染的囚室中,男人收回了执鞭的手,忽然扯出了一个笑容。
修长的手指抬起少年的下颌,男人眯着眼睛,仿佛打量着猎物的毒蛇,冰冷的触感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他。
“公子若是依了少主,虹倒是见识不到如此美景了。”
他看着少年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恍若星空,即使身处这个脏污的囚室,却仍然不然纤尘。明明身体是如此脆弱,但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却是那样强大的内心。
自称虹的男子,眼中带上了赞叹。舔了舔唇,他的手指拂过少年的脖颈,沾起鲜血,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
“两炷香…过了。”少年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香炉,语气平静,只是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沙哑,“放开。”
虹勾起嘴角,好似被勾起了兴趣。伸手解开束缚着少年双手的铁链,接住少年瘫软下的身体。
“真是可惜。”被少年猛地推开,他也不恼,而是看着少年用尽全力的一次次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次的摔在地上。
“你叫…沈伊对吗。”虹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他,“劝你不要和少主作对,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那些正派走狗的事情,一一说出。”
少年的目光寒冷如冰。
“还是说,每天两柱香的时间…不够呢。”
少年并未作答,甚至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尽力拢起衣襟,扶着石壁,朝外走去。
囚室内烛光飘忽不定。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直到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
收回目光,男子将手中的软鞭握紧,嘴角的笑容加大。
胆敢忤逆少主的小家伙…
有点意思。
纱幔垂落,熏香氤氲,将屋内勾勒的分外暧昧。雕花的窗子紧闭着,上面华美的纹路莫名的有种诡异。他趴伏在桌上,闭着眼睛,睡梦中不甚安稳,眼角泛着红,面容上泪痕未干。
这些日子,对于自小未接触过黑暗的他来说,过于残忍了。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比他年岁稍长的少年缓步而入。
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步履蹒跚,单薄的身体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刚刚踏入房间,少年身后的房门就被猛地关了起来,与关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铁链的声音。
这是牢笼。
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少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下意识的看向伏在桌上的人,见他没有被惊醒,方才松了一口气。
双腿一时间还无法站立。
维持着跪姿,少年仔仔细细的理好了自己的衣衫,直到确信没有一丝伤痕暴露在外面。一点点的挪到桌边,依靠着桌子撑起身体,少年同样伏在了桌上,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少年伸出手,轻轻的抚开,以免打扰了那人的安眠。少年的眉眼间,流露出的是温柔和守护。
如此温馨的气氛下,是沈伊恶意满满的腹诽。
啧…这熊孩子,睡颜倒是好看…
好想…把他踹醒!
你倒是睡的香哈!你师兄我可是正在nuè_liàn情深的最前线战斗啊!
想起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沈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在意他。”
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沈伊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声音的方向,眼眸中是彻骨的寒意。
来人同样是个少年,比他大不了几岁,一身玄色衣袍,面容还带着些少年的青涩,但那双眼睛,却已经没有了丝毫情绪的流露。
相仿的年纪,天差地别的力量。
沈伊掩在袖下的拳猛地握紧,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自己身侧的人,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直视着那人的墨色眼眸,端的是十足的冷漠。
“若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定会将你那双眼睛挖出。”那人面无表情的说着,甚至没有一丝怒火的流露。
沈伊垂下了眼眸,身子由于过于浓烈的情绪在微微发着抖。
好似没有看到一般,那人的语气带着冷冰冰的命令和威胁,“我不养无用之人。你既然无法成为威胁那些虚伪正派的棋子,就只能用于别处了。”
侧过头看向沈伊,他的目光毫无温度,“让我看到,留你一命的价值。连同…你身后那个小东西的份。”
伤痕遍布的身体疼痛难忍,沈伊眼眸中的杀意迸发,但虚弱苍白的脸色却透露出了几分脆弱。
高不可攀。引人折辱。
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启,流露出的声音如同玉石一般的清透,冰雪一般的森寒。
“洛伽。我沈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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